“他太过担心吐血了,医生说,有变成植物人的风险……”
“什么!植物人!”耿母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懵了,血液仿佛凝住了一样,刚止住的泪水又忍不住的流下来,捶打着自己的胸口道:“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听了书琪的话把符笙约出去,他们也不会发生这种事啊,我害死人了,我害死他们了。”
耿父抓住她的手,无奈道:“你现在自责已经改变不了什么了,悲剧已经发生。其实这是必然结果,他们招惹到了一些变态的人,就算没有你约她出去,以后那个人也会利用各种方式去害死符笙的。”
“爸,你至于这么冷血吗?”耿琦摇了摇头,嘴角扯出一抹苦笑,“难道你对他们没有一点愧疚?为什么你会这么笃定认为符笙最后会被那个人害死?能做到这么冷血的推卸责任的,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任人。”
“阿琦,你想多了。对于他们的遭遇,我很同情很伤痛,但我也想到了耿家接下来会遭遇什么困境,商家不会放过我们的。”
耿琦冷笑,“不放过又怎样,我们活该。”
“你。”耿父有些动怒,但死死克制住了,没有和他争吵,他扭头发现妻子在用一种陌生的怔然目光望着自己,令他很不舒服。
他不满道:“你又怎么了?”
耿母收回目光,笑了下,“我以前总不相信,书琪会是那种冷血的人,但我今天突然明白了,她本身就有一个冷血的父亲,怎么没可能变得冷血呢?在她用转头打晕我弃我于不顾的时候,她的表情和你是一样的,都是高高挂起不关己事。
耿家的子孙后代做出了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被人打压也是注定的!”
耿母掩面痛哭。
“好了,都停止吧,这件事,我们要负责任!”耿老爷子不耐烦的喝道,目光扫向他们二人:“一定要找到书琪,要她为她所做过的付出代价!”
“对,找到书琪,一定要找到书琪,书琪见过那个男人,她一定记得那个男人长什么样的。”耿母激动的道,当初她也见过那个魔鬼一面,可是后来经历太多事情了,她根本想不起来那个男人长什么样。
耿琦道:“我已经让人去找了,这次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她,问问她的良知去哪里了。”
害得别人被绑架,还用砖头打晕自己的亲生母亲,做得出这么可怕的事情的人,居然是耿书琪。
想到这么多条人命因她而去,他的拳头捏出了声音,脖子和手臂全是凸起的青筋。
到了晚上,陆野去机场把白颜接回来,径直来了医院。
商云影一个人守在商聿修的病房门口,整个人看起来无精打采的,仿佛被抽掉了灵魂,他抬起眼眸看过来时,那种无边悲凉的孤寂狠狠的卷住两人的心。
陆野沉默的走过去,用力拥抱了他,听到他哑着嗓子说话:“阿野,我哥可能醒不过来了,医生说要看他的意志,可是嫂子没了……他还有意志吗?”
听到这些话,陆野的喉咙仿佛被一团棉花堵住,辛辣难耐,说不出一个字来。
白颜站在门前,踮起脚尖从小窗户里看进去,叹息了一声,然后,推门进去,来到病床前,平静道:“在没有找到笙笙的尸体之前,她都有可能活着,你也要活着,我会尽全力找到她的,不论她怎么样,我都把她带回来。”
说完,她转身离开,对陆野道:“跟我一起去笙笙坠海的悬崖。”
陆野点头,安慰了商云影几句,就开车带她去了。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他们的心,都在各自牵挂的各自的挚友。
悬崖边,有船,有快艇,灯光把这边照的恍如白昼。
很多人都在海面打捞。
白颜下车,找人要了一套潜水装备,脱了风衣,陆野扣住她的手腕,“你想干什么?”
她扭头,一张没有任何悲喜的脸映入他的瞳眸之中,她冷淡吐出两个字:“放手。”
陆野心口一窒,松了手,只见她利索的穿上潜水服,从悬崖之上跳了下去。
她落入海中,任由海水把自己推向某个方向,一遍又一遍地潜入更深的地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筋疲力竭也找不到任何线索。
她爬上来,咬了两口面包,喝了半瓶水,继续跳入海中,继续搜捕。
一大片海域,几乎被人翻了个底朝天,动用各种先进仪器,几乎探索到了最深处,依然找不到一具尸体。
天亮了,白颜才筋疲力竭的被陆野抱上来,她躺在汽车的副驾驶位里,眼角落了泪,却是笑着的:“按照道理,如果笙笙真的沉在这里,她一定在海里的,可是没有,她被救了,她一定是被救了。”
陆野呆呆看着这个面色苍白皮肤被泡的发皱的女人在喜极而泣,心口似被什么狠狠的撞击到。
她花了一夜,亲身潜到每一个地方,为的就是确认这件事,
“你快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商聿修,让他不要放弃。”说完这句话,她才放下坚持,累得闭上眼眸。
陆野把她送去了医院,也按照她说的,去告诉商聿修。
这一天,他们召集了更多人,往更广阔的海域打捞,携带各种先进仪器,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彼时,前往大洋的一艘游轮上,霍挚宇踹翻了第三位医生。
他猩红着眼眸掐住医生的脖子,“你怎么搞的,这么都治不好,她只是断了一根手指,为什么会连整只手都废掉!”
“先生,她泡在海水里,很不幸运被海水里的细菌感染到了伤口,神经都断了……”医生瑟瑟发抖道:“况且,这位女士还怀有身孕,如果贸然用抗生素等药物,会对她的胎儿有害处。”
“胎儿有害处我不管,只要你把她的手给治好了,胎儿打掉都没问题!”霍挚宇怒吼着,他知道这丫头有多么宝贝自己的手,他绝对不能让她的手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