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晚成婚的时候,崔邺已经年过三十五岁了,人到中年,崔程只有这一个女儿,长安城里热闹了半个月,婚礼事宜全权由礼部的人操办,方世承被提任兵部衙门,主管粮饷。算是和崔邺打交道去了。
崔晚听到这个升职的消息,很平静的和谢奚说:“这也未必就是好事?,人生幸事,这样被人提及,尤其是娶了我这样的人。他那样洒脱的人,倒是有些可惜了。”
谢奚错愕的看着她,没有料到,她心思?这样清明。
而后安慰道:“男女之事?,有时候可跨山海,有时候捅不破一张纸。单看这个人,他若是真的觉得羞耻难当,拒了这门亲事?就是了,没人逼迫过他。你几位哥哥也不是不讲理。但是他坦然接受了,就是心里?愿意的,也不在意那些风言风语。”
崔晚笑的一脸天真?的说:“和五嫂说话,总是这么舒服。有你和五哥真好。”
那张天真的脸上,丝毫看不出她刚才心思?清明的冷感。
谢奚而后和崔邺提起,崔邺见怪不怪的说:“皇家子女,有哪个是天真?的?从崔程进入长安后,她自然就感觉到身份尊贵的变化了,聪明孩子心知肚明,只是不言不语罢了。”
谢奚酸溜溜的说:“那真是我一个人瞎操心啊。”
崔邺抱着人笑说:“怎么会,不还有我也跟着瞎操心的吗。”
谢奚白他一眼,崔邺抱着她哄道:“等都成家了,就剩咱两个人,相依为命了。”
谢奚警惕的问:“你什么意思?你说了不生孩子的。”
崔邺听的忍俊不禁,“那可说不准。”
哪知道谢奚悠悠的说:“你如今都这个年纪了,现在的医疗条件,说不准孩子还没长大,你就寿终正寝了。你不是造孽吗?”
崔邺看着她的眼睛问:“你就不能想我点好?”
谢奚神说摸了摸他的睫毛,轻声说:“我想让你什么都不要操心,一辈子就这么自由自在的过完。无牵无挂,你那样说不准就能回去了。然后继续做你的富二代,等醒来就像大梦一场。”
崔邺埋首在她颈侧,一言不发。
他想,我才不想大梦一场,这梦里的人,我怎么舍得忘了。
正静默着,听见一声轻咳,崔邺扭头就见几个崽子趴在门上,脑袋排了一排。谢奚一个鲤鱼打挺起身,说:“我要去睡午觉了,崔邺你陪他们玩吧。”
崔邺:“……”
崔显瑜贼兮兮的笑着,还不忘伸手捂着弟弟的眼睛,和稚奴说:“小姑姑你不能看的。”
稚奴才不受他哄骗,扭头说:“小心我和二伯告你非礼勿视。”
崔显瑜被她噎住了,稚奴比崔晚难哄多了,崔显瑜机灵,不在这上面多纠缠,进门问:“五叔,姑姑大婚,我准备了礼物,但是……”
崔邺接话:“但是缺钱,是吗?”
崔显瑜笑笑,“还是五叔了解我。”
崔邺笑笑:“你姑姑说了,不要你们的礼。”
崔显瑜忙说:“那怎么成!姑姑大婚,我怎么能什么都不送她呢?”
崔邺挑挑眉:“可你姑姑说,只想问你讨一篇文章。”
崔显瑜抱怨:“姑姑这是怎么回事?,驸马也不是才子啊?她这是玩的什么名堂?”
崔晚嫌他们胡闹,就让他们一人一篇文章,祝她新婚。借机把几个小子都拘在府里?。
她自己反而悠哉悠哉的在崔邺的后花园里吃樱桃,谢奚笑她淡定,问:“对方世承不满意吗?”
崔晚和她撒娇,“五嫂,你和五哥成婚的时候,什么感觉?”
谢奚回忆了一下,笑说:“当时太匆忙了,没什么感想。他给我放了一场烟花,我觉得那一晚比较像新婚夜。”
谢奚慢吞吞说:“欢喜有,惆怅也有。可我是阿爷阿娘的女儿,是大汉朝的公主,我是五哥六哥带大的,我要做的最好。不能给五哥丢脸。”
谢奚摸摸她的头发,笑着说:“可你五哥并不想你只做公主,他更想你这辈子都开开心心的,无灾无难,万事?不愁。”
崔晚红着眼说:“从我记事起,五哥就讲我架在脖子上够树上的花,全天下再也没有他这么好的兄长了。”
谢奚笑说:“那也是他的福气,要不他总说你和崔敏都像是他孩子一样。”
崔晚犟嘴:“那怎么能一样,他那么好,为什么会没有孩子……”
谢奚扶额,这个代沟比太平洋都宽,她可无能为力。
崔晚自己却说:“等我成婚了有孩子了,就送给你们养。”
谢奚心说,我谢谢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