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邺:“您可冤枉我了,我这?些时日可一直在忙碌。”
崔浩也不计较他的放肆:“行了,我知道你?最近忙碌,你?父亲给我写?信了,你?和他打擂台倒是旗鼓相当。我知道你?能耐,但也别总惹您父亲。他身系凉州一线,也不容易。”
崔家男儿没有谁是容易的。
崔邺不在意的笑说:“我就是体谅他不易,才走这一趟,偏他不领情,觉得是我占了便宜。这?总不能怪我吧?”
崔浩脾气极好,和谁说话都这样,不骄不躁。
看着他感慨说:“你?不懂他的辛苦,我与你大伯,都不如他。你?大伯出事的时候我不在长安城,他守着一家人,最后安稳出仕,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他一步一步自己博来的。”
崔邺不以为然的问:“我的一切也是我自己赚来的。大家不都是这样吗?”
崔浩听的一僵,叹笑了声,心知他们父子之间怕是不能和解了。
崔邺也不计较他暗暗的说合,问:“二?伯找我何事?”
崔浩让他进?屋,拿起桌上的信说:“你?四叔就要回来了。他在边南之地留了这?几年,该回来了。”
崔邺看了眼信,自己有些潦草,语气也平常,像是自家兄弟之间的书信。
崔冕年前会回来述职,等?着上面安排新的职位。
崔浩说:“你?四叔和你?父亲最亲厚,他们两个扶持着入了新朝。你?四叔若是到时候教训你,你?受着就是了。”
崔邺笑笑说:“倒也不必这?么严重,四叔一家是举家回来吗?”
崔浩看起来很高兴:“对,举家回来,这?次回来就在长安城里常住了。”
崔邺异样的看他,想来崔浩早已经给自己弟弟安排好了去处。
崔邺这才觉得自己大意了,从前倒是小看了崔浩。
崔浩见他站着,嘱咐:“坐着说,你?父亲说你奄奄一息,不知死活非要?回来。可是有什么惦念之人?”
崔邺抬眼看他一眼,笑说:“不过是受不了父亲的管束罢了,我这?些年自由散漫惯了。”
崔浩试探问:“柬之还是不肯出仕?”
崔邺摆摆手:“二?伯还是不要?试探我,我说了我是崔家的钱串子。我只管钱的事,其他事不要?找我。”
崔浩像是惋惜一般,说:“你?二?哥也受了伤,在甘州和人比武,摔断了腿,被那你父亲训诫了一番。”
崔邺皱眉说:“比武受伤是常事,让他好好养就是了。这?有什么好训斥的。崔都督可有些输不起了。”
崔浩看了他一眼,要?笑不笑的,最后却什么都没说。
崔邺见崔浩不肯说其他的事,最后问:“四叔什么时候回来?若是顺路,我让我的人路上也好照看着。”
崔浩:“这?他倒是没说,怕是也没决定什么时候出发。”
崔邺起身说:“那行,我让人盯着点,若是等到了就送他们回来。我先去看看祖母。”
崔浩点点头看着他出门。
崔邺出了门收起笑脸,细细琢磨着崔浩刚才说的话。
崔冕回来应该是帮崔程的。
他在崇文馆挂着虚职,万事不管,但是在朝中行走,打交道的都是文职大臣,消息来的很可靠。
他自己把自己惊出一身冷汗,崔家,莫不是……有了不臣之心……
等?他进?了崔老太太的院子,还在琢磨着这?回事。
崔老太太正在午休,听见嬷嬷笑着招呼他:“五郎来了?”
崔邺轻声问:“祖母睡了?”
里面的老太太问:“柬之回来了?”
嬷嬷笑说:“五郎前脚进?门,您就醒了。”
崔老太太身体很好,行动自如,起身看着他说:“怎么瘦了?这?些时日都不见你?。”
崔邺哄说:“年底南来北往的账总要处理,事情就多些。”
老太太怅然说:“你?四叔说快回来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到时候就剩你父亲一个人在外面。”
崔邺笑说:“父亲整日的忙,就是回来了,估计也是一整日的不着家。”
老太太笑着说:“没大没小,怎能妄议尊长。小心你?父亲教训你。”,笑的一脸慈爱。
崔邺哄着她:“我让人在码头上等?着,若是等到了四叔,定然平安给您带回来。”
老太太笑着说:“你?四叔又不是小孩子,他们兄弟几个,就数您父亲和你?四叔办事最稳妥。心思?也细,他们两个也最亲厚。”
崔邺心里的直觉越来越强烈。他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
又想起刚才谢奚说的,老谢要是有什么作死的想法,她肯定死的透透的。
他玩笑的想,崔家要是真有什么想法,他连跑路都跑不了,也不知道谢奚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