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奚还在睡觉,听见吴媪客气的说:“各位屋里请。”
大概是谁问了声,谢奚不在?
吴媪见她没起,就说:“小娘子这两日夜里睡得不太好。”
谢奚听到这里就已经清醒了。
起身面色有些憔悴,换了身孔雀蓝的圆领袍,仔细的梳洗,见阿月站在门口等着她,她才笑问:“这是怎么了?”
阿月害羞的说:“阿姐,陆家人来了。”
谢奚不知道柳氏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要不然这么久了,她话说的这么清楚,按照柳氏的性格,怕早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了。她简直头疼的想,柳氏你可千万要聪明点,要不然你儿子可就要真娶我了。
她问:“可有说什么事?”
阿月摇头:“不清楚。”
谢奚见王媪洗了桃子,见了她,正要说话,她示意她先进去说:“我进去看看。”
她上了台阶,在廊檐下还没进门,听到里面一个女人问:“你们家小娘子这是病了?”
谢奚轻咳了一声,进门一脸笑意的说:“今日有些抱恙,失礼了。”
那妇人见了她,一时有些愣神,她平日都是这幅打扮,家里人都已经习惯了。
陆益之坐在左首?的第一位。见了她还是有些心虚。
谢奚爽快惯了,直说:“阿爷不在,寒舍简陋,望各位担待。今日就由我来招待各位。”
那夫人只叹她举止飒爽,竟忘了她这样不合规矩。
一共来了三位,两位女士,和陆益之。
她坐在上首,客气说:“昨日未在家,误了时辰,不知你们今日要来。既然来了,就多留两日。”
那位夫人看面相面善,开怀的笑说:“我是文元的嫂嫂,你叫我大嫂也可。”
谢奚后来也学会嘴甜了,笑说:“那我就叫你阿姐。”
他们带来三个仆人,夫人带着的另一位夫人,说是她的闺蜜,路过这里。
谢奚信不信都不重要。
陆益之这次对她倒是很客气,说话也规规矩矩。
谢奚就怕十几岁的小男生莫名的犯中二病,别搞出什么喜欢她的独特,这种洋相事。
尤其是她现在这身打扮,言行举止和这里的小娘子们天差地别。
陆益之起身客气说:“祖父听闻谢家伯伯久不在家,让我将此物送来。说是谢伯父回来看到,就明白了。”
谢奚并不清楚谢脁在怎种因缘际会的情形下,结了这门如此高攀的亲事。
但是她本人是很抗拒的。
犹豫两秒,还是接过陆益之随从手里的盒子。
客气说:“待阿爷归来,定交给他。”
那位夫人看着他两,简直挤眉弄眼的笑个不停,笑的谢奚牙酸。
田庄清寂,出了院子放眼望去,一片绿茵茵的田野。
陆益之竟然很喜欢这里的景致。尤其是站在院子边,望着田野。
他跟着陆温修习农书,躬身亲测,对农事已经很?熟悉了。那两位夫人则是对谢奚养的那一架花草极感兴趣,问谢奚:“不知雀奴可愿割爱?”
谢奚遗憾的说:“这都不是我的,是我一个朋友的,他人不在。”
陆益之的嫂嫂听的满脸遗憾。显然教养极好,再没开口。
陆益之却说:“雀奴能否带我看看你的渠池?”
谢奚猜他大概是有话和她说,和气的说:“走吧。莲池也该开花了。”
陆益之始终心虚不敢和她并排走,错开一步跟在后面。
谢奚问:“怎突然来这里做客?”
陆益之有些为难,总不能说被祖父派遣。
谢奚也不指望他回答,现代人聊天很放松,不至于这样拘谨。改口说:“沿着这条路向前,就是渠池。”
陆益之静了很?久,问:“雀奴,是不是不中意陆家?”
谢奚毫无停顿,一直走,笑着问:“你为何这样问?”
陆益之说不上来,只是觉得有羞辱,更多的却是失望和空落落的茫然。
谢奚见他不说话,心里叹息,这是走进死胡同了?
陆益之:“陆家其实没有看起来那样繁荣。”
这话里的内容很多,谢奚不想深究,因为这些和她没关系。陆家是不是卧龙翻身,或者是奢极必挫,这都不是她该操心的事情。
但她还是像个知心姐姐一样,回头看着陆益之说:“陆家是否繁荣,这是你们陆家的事。就像我们谢家是不是能配得上陆家的门楣,这和我其实没什么关系。我还是我,只做我该做的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陆益之大概听懂了,看着她郑重的承诺:“陆文元谢雀奴赐教。”
说完给她行了一礼。
谢奚心里感慨,他始终是个君子。一个十六岁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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