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道东一句都不反驳。
这?两日他见识到崔邺不动声色掩饰的能耐了,能在五年内在河西道上信马由缰的做生意,好像他做生意没什么章法,他什么生意都做,并不追求最大的利润,但是所有的生意都能串联起来。
他不懂这?是组合经济的效应,只觉得崔邺心思未免太过老辣。让他不得不重?视他。
崔邺并不清楚蒋道东心?里是怎么看他的,但是不能和他闹得太僵,又缓和了口气,笑着说:“我?这?次的目的是为了换马,我?花了代价从朝廷那里拿到的官盐,已经赔了一笔,进了草原,就是唯利是图的生意人,做生意的事,我?不许任何?人指教,其他的事我?也不管。你?们都督的命令,你?自己想办法。但是我的生意,不能有一点闪失。”
蒋道东懂他的意思,他说话能威严,也能放下身段。让他哑口无言。
等蒋道东走后,他才靠在床头,仰着头闭上眼,捏着鼻梁骨放松,休息了片刻又想起还没有给谢奚回信。
起身铺了纸墨,提笔。
谢奚:我?已离凉州,在草原边界整备出发,一切安好。
我?在这里发现了一片种田的好地方,古河套地区,就是历史上那个著名的河套平原。
我?记得,原来的这?里,有几个很大的酒庄,千顷的葡萄园。此刻这里一片绿荫,是放牧的天堂。不知道是时空留给我?的礼物,还是我遇见的奇迹。
这?里是东经106度,北纬38度,和这?里同一经度纬度的位置,是美国,的西南部。
世?界大不同,可是又处处都有联系。
可惜的是我不会制图,但是能将一路的见闻告诉你?,说不准你?真能绘制出详细的路线图。
凉州城里有座大佛寺,我?曾经去过。
此刻的凉州城,那座大佛寺还在那里,我?有种错觉仿佛我?们没有走入时间的缝隙,过去的事情都是真实的,我?们见过的,也都是存在的。
我?怕生出不真实,所以只在在佛门外驻足观望了很久,没有进去。
佛家讲究‘空’,我?怕我?会得一个‘空’字。
下?次带你?来,我?们一起去。
我?预计两个月就回来。出门在外,还是不如你?那里舒服。商帮走卒,总归干的是辛苦的买卖,等我?这?次回来,就能在祁连山下建一个新的马场。
到时候,你?专心?做你?的实验,我?们有一生的时间,应该让自己活的开心?一些。
若是我最后没回来,你?也不要惊慌,我?的人在崇仁坊的客栈等你?,到时候会有人教你?。
我?的钱,够你?花一辈子的。
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最不缺的就是钱。若是回来,必然会更有钱。
谢奚,人生来就是这样,不要对我失望。
他面色严肃的收起信。对心里的人不心?软,确实有些残忍。
第二天队伍已经整装待发,崔邺面色严肃,将信交给段冲,嘱咐他:“现在立刻回凉州,将行李送到地方,把信交给她。什么都别乱说。”
段冲原本想着连夜奔袭来,跟着他一起去,结果还是被打发回去了。
垂头丧气的,不言语。
崔邺怒道:“莫胡闹!你?走了,谁来带队?我?若是有个闪失,自然有人搭救,商队有个闪失,你?我?人都不在,你?让他们怎么办?”
段冲点点头,收起倔劲儿:“我?知道,郎君放心,我?这?就回去。下?次来凉州就歇脚,我?在此地等郎君归来,正好也能在这里放马。”
崔邺听的失笑:“出息!”
第二日一早,崔邺领着一队人马出发,段冲目送他们走远,才翻身上马,狂奔南去。
谢奚从把信送走后,就开始等着回信。
从陆家回来的路上,谢氏问她:“雀奴是不是彻底失望了?”
谢奚并不在意的说:“姑姑,我?原本就没有多想这回事,我?突然想去河西道寻父亲。”
谢氏听的吓了一跳,忙劝:“你?莫要这?样,你?一个女郎,怎能独自走这?么远。况且河西道乱着呢。”
谢奚听的笑起来,她就是觉得焦急,好像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其他人奔忙。
等回了郊外,鲁伯惊喜的和她说:“好像有郎君的消息了!”
谢奚又惊又疑的问:“当真?”
鲁伯说得很保守:“秦西客栈来了一队胡商,说是一个月前见过郎君。”
谢奚对这个消息表示满脸疑问,这?也算是个消息?
但是也没打击鲁伯,安慰道:“既然有消息传来,那应该确切消息就快了。”
她整个人心情都有些焦虑,不知道崔邺走到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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