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烧肉的味道简直是天然的诱惑剂,简直百吃不厌,阿月忍不住道:“好香啊。”
谢奚边炒边说:“过两天我有时间了,做其他好吃的给你吃。”
肉味满屋,炖上肉,王媪烤的胡饼是一绝。
这里没有炒菜,所以她的手艺也是一绝。冬季没什么蔬菜,这几日到处奔走她发现了菘菜,这里人不怎么吃,因为烹饪方法有限,炖煮的菘菜不好吃,能做出来的美味也有限。
这时候的菘菜没有现代的大白菜好吃,但是总比没有强。
一道酸辣白菜是非常有必要的。
她要慢慢发明一些吃的了,这里能吃的东西太少了,没滋没味的。
茱萸和花椒下锅,没有辣子,聊胜于无吧,菘菜下锅,热油下锅炒菜的炸响声让人有种满足感,谢婶还不习惯炒菜的爆响声,总是惊吓的张望,怕谢奚把她的锅给炸了。
菜上桌,她和谢昭坐在上首,谢伯和陆伯坐在两侧,一盆的红烧肉是谢昭最爱。吃的满嘴流油,看着谢奚满脸崇拜。
谢伯就着胡饼对红烧肉赞不绝口,谢奚则是只吃酸辣白菜。喝了一点鸡蛋汤。
饭桌上王媪问:“今日陆家那个娘子是什么意思?”
谢奚随口说:“我托陆家伯伯借钱,祝我度过这个难关,等我赚钱了再还给他们。”
谢伯顿时觉得嘴里的肉都不香了,立刻反驳:“这不合适。”
谢奚问:“这有什么不合适的?”
谢伯慢吞吞道:“小娘子尚未过门,陆家本就高门,这亲事怕是……”
谢奚笑说:“不知是谁把那债主带到陆家去了,陆家已经知道了,所以才遣人来问。我总不能说不用帮忙。陆家不会让自己有不义的名声,我借不借他们家都会还这个钱的。我给陆家写一张借据,到时候原数奉还。这事父亲大概也是无能为力,总不能因为于我的亲事有碍,就不顾父兄,让这个家破败了啊。”
她要不是不这么说,这几个队友是真的带不动。
只是为了安慰几个人。陆伯只觉得他说不上话,谢伯其实是认同的。
毕竟老谢才是这个家的郎主。
阿月吃着红烧肉,偷偷说:“那是谁给那个张闻说的?他怎么会去陆家要钱?”
对啊,是谁呢?谢奚也想谢谢那个好心人。
陆宗元刚下值回去,,陆家一共四房,住在一座大宅子里,上面的父母尚且安在,陆老从前是国子监祭酒,乱世之前就是名满天下的帝师,乱世里隐退不出,天下大定,据说圣上亲自拜访,请他领三百读书人修缮百册古书。陆老之名比功名之身更让读书人尊敬。陆家现在功名最好的是陆大郎,任户部郎中。
陆宗元行三,有一妻两妾,三子两女,大儿子陆益之,自小聪慧,乱世年岁,就以一篇《定韵论》名扬天下。在小辈儿郎里也是行三,自小就有神童的名号,文采出众,品貌一流,据说陆老这两年拘着他在研读古籍,不准他考功名。
陆柳氏见了陆宗元就说:“郎君,谢家的事打听清楚了。”
前两日有人在大房门上说要找陆宗元。
陆柳氏好面子,一听是谢家的债主,气的一夜没睡,抱怨家主偏心欺人,偏偏给她儿子定了这么一门不堪的亲事。
陆宗元倒是镇定,让她嘱托人去打听一番,哪知道她派贴身的老媪去谢家耀武扬威的一番。
陆宗元问:“怎么回事?”
陆柳氏气愤难平道:“那谢家举债维艰,家里只有那谢小娘子,一身男装整日出门厮混,见了方媪,居然让咱们陆家先替她还债,她日后必还上。你听听这是一个小娘子该说的话?”
陆宗元倒说:“那这小娘子倒是有些胆气。”
陆柳氏整整怄了一日,见他浑不在意,柳眉倒提,怒道:“郎君,你当真要结谢家这门亲?整日的债主上门,我怕是要被这长安城里的人笑死了!”
陆宗元道:”这是父亲定下的亲事,你莫要胡来,谢家商贾之家,门庭破败倒也正常,小娘子若是为人机敏,未尝不是门好亲事。”
陆柳氏根本不赞同:“那谢小娘子可不是什么乖顺的小娘子,整日的一身男装出门厮混,你指望她能鼎力门庭?我一想到咱们的益之要聘这么一位娘子,我就……”
说着就开始捂着心口开始呜呜的哭泣。
陆宗元见她伤心欲绝,揽着她的肩安慰道:“你也不要太过担忧,我着人再去问问,若是谢家生意出了问题,当然可以帮,若是……”
陆柳氏听他的话音也像是对这门亲事有了松口的意思,忙道:“只要能消了这门亲事,我就是从此往后吃斋拜佛都是愿意的,咱们家益之,在这长安城里谁不夸一句,往后是要走官途的,多少官家娘子看好他,怎能……”
陆宗元只是个七品的给事中,仕途看不到希望,但是三房一门的未来都在儿子身上。
夫妻两个确实不敢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