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海终于磨磨蹭蹭地把上衣脱掉了,大家仔细一看,他身上只有三五个印子,而且颜色没有白老三身上的那么深。
张涵见状,伸手敲了敲自己的头,示意了一下江大海。
江大海只好一脸不情愿地把头上的纱布拆掉了,露出了一个拇指大的伤口,看起来血肉模糊,像是被什么不平整的钝器敲到了,比如石头。
“你跟本官说这是白齐推倒你导致的?”张涵露出了狐疑的神色。
“是……是的……”江大海心虚得有点结巴了。
这个时候白如霜终于逮着机会开口了:“大人,民女有一事不明。”
“你说。”张涵说道。
“一般情况下两个人正面互搏,其中一人把另一个推倒,倒地的那一个,不都是后脑着地的吗?可是这江大海的伤口是在正面的,如果是被人推倒的,很难弄到吧?”白如霜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他……他推的是我的后背!”江大海试图把话圆过去。
“我没有!我要是推了你后背,你背后为什么会没有印子?”白老三气愤地反驳道。
江大海瞥了他一眼,说:“推倒一个人能花多少力气,还非得留下印子不成?”
公堂上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大家心里似乎都有了判断。
“江大海,这江大湖是你什么人?”张涵忽然问了一个题外话。
江大海一愣,支支吾吾地回答道:“回大人,他是我弟弟。”
“那这么说来,富裕村的村长江大川跟你也是兄弟了?”张涵又问道。
江大海点了点头,回答道:“是的,他是我二哥,我我们家兄弟五人,我行四。”
“既然这样,那江大湖当初试图贿赂本官的时候,所提到的互行方便也包括了这一类的事吗?”张涵冷冷地看着他,问道。
此话一出,江大海整个人都害怕了起来,拿着衣服的手都开始颤抖了,脸色也有些发白了。“大……大人,您在说什么?草民听不懂……”
“你弟弟没跟你说吗?他企图贿赂本官,挨了四十大板,这会儿应该还在床上下不来呢。”张涵的脸上此时没有任何表情,但说出来的话却显得异常恐怖。
“这……这就是他的不该了,可是这跟草民没有关系啊!大人,草民可是实打实地受了这么重的伤,他白齐总不能什么处罚都没有吧?”江大海试图把话题拉回到白老三身上。
张涵的视线再次来到了谭师爷身上:“谭师爷,你觉得呢?”
谭师爷再次站了起来,回答道:“回大人,学生认为事情很可能是这样的。”
“白齐早上下田干活的时候,看到江大海把篱笆扎到他的田里,于是很生气地扔了回去,二人发生了口角,进而发展成了互殴,但是白齐没打江大海几下,却遭到了他的疯狂反击,于是格外气愤,推了他一把,没想到江大海摔倒在田埂上,砸伤了头。”
听到谭师爷的话,白老三眼睛都瞪大了:“好厉害,你简直就跟亲眼见到了一样!”
“学生只是按照现有的线索进行了推理而已,证据都非常明确,而且你也没有否认过推倒了他,所以学生认为他之所以会摔倒确实跟你有关系,但是你应该并没有像他所说的那样故意推他的后背,他会摔到额头,应该有什么别的原因吧。”谭师爷回答道。
经他这么一提醒,白老三总算想起来了:“没错,我是推了他一下,没想到他一个踉跄,一只脚插进了沟里,这才导致正面着地!”
没想到白老三居然回忆起了这个细节,江大海有些心虚地别开了头:“好……好像是有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