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张佩环的笑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身后刚刚接待白如霜的那个捕快此时表情很难看,一副自己闯了大祸的表情,汗如雨下,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低着头,像个任凭发落的奴隶。
也难怪他这样,他刚刚看不起的乡下村姑居然是夫人的座上宾,小姐还亲自跑到门口来迎接,他可不得为自己先前的失礼感到懊悔。
不过白如霜心里爽了就够了,倒也不想为难他,只是对张佩环回以一笑,应道:“张小姐,你怎么来了?”
“我这不是等你好些天了嘛!今天可算把你盼来了,当然要出来迎接你一趟。”张佩环说着,拉着她的手,像是姐妹淘一样把白如霜带进了县衙里。
“这就是你上次说的皂荚?”张佩环注意到了白如霜怀里抱着的那个包袱,于是问道。
白如霜点了点头,从包袱里拽出了一根递给她,回答道:“对啊,乍一看只是平平无奇的干豆荚,如果把它捣碎了泡水,滤出来的水就可以拿来洗衣服和头发了。”
“咦?这个东西……我们后院好像也种了不少,树干上是不是有很多刺?”张佩环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白如霜连连点头:“没错。想不到你家里就有,我还大老远拿过来,真是献丑了。”
“可不能这么说!要不是你教了我用法,我都不知道它还能这么用,这可比什么都贵重!”张佩环说着,从她怀里接过了那个包袱,递给了一旁的捕快。“吴大哥,麻烦把这个送到库房里,找个东西装起来,然后把包袱布拿回来。”
看着吴捕快唯唯诺诺地接过包袱走远了,白如霜有些好奇地问道:“包袱布拿回来干什么?”
“这个嘛……是秘密!”张佩环神秘一笑,就拉着白如霜绕过了县衙大堂,朝后院走去。
既然她这么说,白如霜也就不问了,于是调转了话头:“张大人和夫人现在在吗?我想去给他们请个安。”
“真不巧,我爹跟谭师爷出去考察民情了,我娘则是到北城外的观音庙祈福去了,我两边都不太好跟,就只好留在家里了。”张佩环一脸惋惜地回答道。
白如霜也只好无奈地笑了笑:“那就没办法了,只可惜我来的不是时候。”
“没事没事,你可以下次再来,反正你知道怎么找过来。”张佩环豪爽地应道。
听她这么一说,白如霜有些好奇了:“你们家现在住在县衙里?”
张佩环点了点头:“对啊!虽然谭师爷建议我们搬到刘大人之前的府邸里,但是我爹说我们就一家三口,住那么奢华的大院子不合适,刚好县衙后面也有个院子,以前被刘大人当成库房用,有三五间屋子,就收拾出来住了。”
“原来是这样。”白如霜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看来张大人确实很节俭,而且爱民如子,是个清廉的好官。
“小姐……”就在她们准备穿过通往后院的门时,先前那个吴捕快又跟上来了。
张佩环有些好奇地问道:“吴大哥,你去忙你的吧,我带白姑娘过去就好了。”
“这个……”他顿时有些左右为难了,“小姐,这毕竟是大人吩咐过的事,您就别为难属下了。”
张佩环一听,有些沮丧地嘟了嘟嘴,说:“那好吧。”随即,她转过了身,对白如霜说:“白姑娘,别在意,咱们就当他空气好了!”
白如霜顿时来了兴致,饶有趣味地问道:“张大人为什么要让他盯着你?”
“唉!别提了,不就是我前几天趁他不在的时候爬到后院的假山上下不来了嘛!结果被他抓包了,于是就吩咐了下去,说他不在的时候要府上的人把我盯紧了。”张佩环有些心虚地回答道。
白如霜忍不住用手捂住了嘴,吃吃地笑了出来:“你可真厉害!”
“好了好了,先不说这个了,咱们还是先说正事吧!”张佩环赶紧把这个话题结束了,带着她来到了后院的凉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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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这座假山应该就是张佩环说的她爬上去下不来的那座,确实奇形怪状的,下面的池塘都干掉了,难怪她敢去爬。
整个后院不大,一个正堂,两边各有两层小楼,算上后廊的厢房,满打满算只有六间屋子,难怪前任的刘大人嫌小,不愿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