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花尴尬地抓抓头,说道:“这个,这个……在下对女人不感兴趣。”此话一出,全场哗然,有人目瞪口呆,有人心下暗笑,有人抛以探究目光,各种目光意味不明。
芳草没觉得什么不对,她家小姐喜欢女人才怪!知蝉却急了,苦于站在人群里,眼下又不能暴露小姐身份。
席公子先是一愣,然后拇指一竖,说道:“这位小兄弟说话爽快,不像别人藏头露尾,做了还不敢承认。来来来,本公子敬你一杯!”他抓过面前一只酒杯,一口气喝干。
“小公子如此俊俏娇弱,堪比女子,我见犹怜。难怪,难怪。”玉姬眼波流转,笑得花枝乱颤,“真叫奴家伤心哪。”
过了好久才轻轻一笑道,“人各有志,不能勉强嘛。不过,既然这位小公子站出来了,还请不要谦虚。若有出彩文章,也是锦上添花,美事一桩。大家说,是不是呢?”
这是要被逼上梁山了。兰花无奈地叹口气,心里已经暗暗骂了那推她的人几百遍。她醒来后作的第一首诗,把父亲大人气得拂袖而去,这回,不知还要出多大的糗。
抬头看见露台中间的孔子雕像,青铜质地,高达丈许,做工极为精细,惟妙惟肖。只见他面部慈祥、深沉,眉宇间透露出伟人特有的睿智。又看看他身下那名香气氤氲的青楼女子,不知孔子若是地下有灵,会作如何感受?
兰花咳嗽了一声,清清嗓子,念道:“烟笼寒水月笼沙,”众人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云江河畔上朦胧冷清的水色夜景。不错,尤其那两个“笼”字,用得极为传神。
“夜泊云江近酒家。”云江河畔酒家林立,只见里面歌舞喧闹,说不尽的繁华。很写实,不错。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兰花念到这里,停住了,这“后庭花”是什么?诗还是词?好像念下去不太妥吧。
当她第三句念出来时,台上的玉姬粉脸猛地一变,煞气一闪而过,转眼恢复平静,不动声色地听着。
众人先是点头称好,接着全部呆住。什么?“亡国恨”?!
只听得右边看台上一声厉喝:“放肆!哪里来的大胆刁民,大逆不道,竟敢在这里妖言惑众!快给本官拿下!”原来是云湖令尹!
那群官兵得令,马上向兰花扑来。就在这时,人群里射出几支利箭,前面几根望柱上的花灯登时扑扑地被射灭。有人大喊道:“失火啦,失火啦!”人群登时一片大乱,有人一边往外跑,一边急忙问道:“哪里失火了?哪里失火了?!”
兰花正愣神间,有人抓住她的手,将她迅速拽进了人群,往前面挤去。身后,似乎有人也在用力推她臀部。知蝉挤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抓住小姐一片衣角。那芳草早被挤到前头,也不知到了哪里。
兰花的手被拽得生疼,踉跄前行,发带也跑散了,身上的香囊荷包都给挤没了。那人拉着她的手,一个劲地往出口跑去。
云湖令尹在看台上气得直跳,那群官兵傻着眼,看着面前乱哄哄的一堆人,都使劲地往外跑,哪里还有他们要抓的人?玉姬却是冷冷一笑,吩咐身后的舞伎们捧了那古琴,径直从另一侧离开了。
一直跑到人迹稀少的一座石桥边,那人才放下了手。兰花也停了步子,大喘了几口气。那男子转过身来,是先前见过一面的东方公子。
她身后还跟着两人,也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停下来便喘。却是知蝉和一个小男孩。她刚想开口说话,那东方公子突然欺身前来,开始解她身上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