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涵变成一只蚊子偷偷摸摸蹑手蹑脚摸上清风殿,凭着熟悉白莲身上的煞气,一路寻至雪崖洞。见是奴涵,白莲兴奋不已,她也想找他呢。
“奴涵奴涵,来得正好,我问你,上次你去救我的那个地方叫什么?你是怎么去的那里?我应该怎么走?”
“你管那么多!”不知为何,奴涵竟然没给她好脸色看,“想活命就跟我走。”
“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
“你不要问了。跟我走吧,趁现在还来得及。”
“我不走,师父要我面壁思过三天。”
“那好,三天后我带你走,去哪里都好,只是,不要再回随冥。”
“来随冥也是你们的主意,说走也是你。我不走。”
“你不是抵触修仙么?我告诉你你潜意识里为何会抵触,因为将要发生的事会让你痛不欲生!”
听起来怪可怕的,但那又如何?她是她,她不过是狗屎穿越附在别人身上的白莲,她何必管身体前主人之前的事?她是她,她有她的想法,她有她要做的事。“那我就来改一改命运好了,我要活出自己!”
她,还是她,一点都没变。奴涵默了默,尊重她的选择。“好,我陪你坚持。”
与此同时,膳房里,药香四溢。
蝶蛹儿倒出一碗药水,送到秦梓恒面前。能为心爱之人煎药也是一种幸福。
秦梓恒接过药碗,却不喝,“这些天辛苦你了,对了,我都不知道你来了多久。”
“不久,来得不及时,你不会怪我吧?”
“哦不不不!我给你添麻烦了吧?”其实他想问……她一个女人家是如何照顾他一个大男人的。
“不麻烦,你值得我这么做。”蝶蛹儿娇羞红了脸,埋着头转过身去。
秦梓恒愣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其实我是想说……我没病,你不必特地上来照顾我,如若遭人非议便不妙了。小莲正好回来,有她在便好。”
“你这是在下逐客令?”蝶蛹儿点明他未说清楚的事实。
“我是为你的名声着想。”
“我自己都不介意你还怕我吃了你不成?”蝶蛹儿双手叉腰,一副母亲样,“快把药喝了!”
“我是将死之人,何必在我身上浪费精力?”秦梓恒不依,将药碗放回灶台上,“修为数一数二的二位师兄都无可奈何,更何况区区一碗药水呢?你的心意我心领,但浪费在我身上真的不值。”
“没试过怎么知道没用?你自己不要放弃啊!”
“灵魂出窍,何药可救?”
“什么?”短短八个字,将蝶蛹儿吓得花容失色。
他是那样高高在上不染尘埃德高望重的上仙,如何会害上这么一种病?是天妒英才吗?
世人皆知,灵魂是附在人体上作为主宰的一种非物质灵体,人一旦失去灵魂便会失去生命。但若能死去倒也不可怕,可怕的是灵魂出去游荡。若是不轨之徒将灵魂逮了去,以此控制人,那可不得了。神仙二界史上便有不少例子,是将罪人的灵魂剥离躯体,以灵魂对其折磨来惩戒罪人,其残忍程度无法计算,其痛苦是无法估量的,生不能,死也难。
她实在不敢想象,他是如何挺过病痛折磨的!
“也不是很难受。”他神情淡然,仿佛受罪的不是他自己,“相反,我喜欢上那种感觉。”
“你……还好吧?”是被折磨得麻木了吗?还是他有被虐倾向?
“刚开始确实会难受,越挣扎越痛苦,但当你静下心去接受那一切,便什么事都没有。”他说:“那样的感觉就像睡着了在做梦。”但每次醒来,他总是忘记梦中发生过什么,但他记得,有一个粉红倩影……“蛹儿,你要的我给不了,所以,你还是回去吧。”
“不!你太危险了,我要时时刻刻看着你。”
“我并非无弟子在,你且放心。为了你我的名誉,你还是请吧。”
“谎话!你怎么就不担心外界传言你与女弟子孤男寡女共居清风殿?白莲看你的眼神装着什么明眼人可都是看得出来的。再说,你把白莲支去雪崖面壁思过了。”
“雪崖长年冰冻三尺,阴冷至极,加之三日不进俗物,有利于遏制体内悲之境丹活动。我是为她好。”
秦梓恒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话毕便径自离开,留下错愕的蝶蛹儿愣在原地。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暗示他也在乎白莲么?
三日后白莲出了雪崖洞,蝶蛹儿已经不在,秦梓恒却尚在闭关中,而师公早已命师伯们差弟子给她准备好饭菜,为她这个又贫血又挨了饿的苦命娃娃接风洗尘。
白莲感动不已,虽是平常小事,却令她感到家的温馨。若能永远与师公师父生活在清风殿上,该有多好!
然而好景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