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与奴涵腾云驾雾疾驰于夜空中,白莲挂心师父的病情,奴涵却一直心事重重。
“丫头,我带你走吧,不要去找五境好不好。”
白莲怔住了,一个不稳掉下云端,翩翩落在脚下一座山头上,奴涵赶紧追随着她落下。
山高且峻,楠木成林,郁郁葱葱,微风徐徐,花草飘香。此地正是偌大冬凡仙山管辖地盘之一角。
“你怎么会知道……”
奴涵避而不答,眉头紧锁,“可能……是我胆小吧。”
“我不会连累任何人的,你也不用担心我,是我自己要集五境的。”
趁黑偷偷摸摸出山游玩的脚步闻声突然停下,冬凡明玉认出那是白莲的声音,她记恨白莲,曾经又是同寝室,对她的声音再熟悉不过,这会儿听见她说什么要集五境,可终于让她逮到报复的机会了。
轻身往楠树后躲,单手捏个诀靠在耳边,静静听着前方的对话。
白莲术法不咋滴,奴涵可不是吃素的,他警觉起来,拉着白莲匆匆离开。
冬凡明玉虽偷听不了更多信息,但已知道他们的不轨之心便足够了。“哼哼哼,白莲啊白莲,圣尊护你护得够严实,我等了十年了,这回看谁人如何护得了你!”
清风殿上荷塘光帘中,秦梓恒仙力尽失,魔气暴涨,紫色妖冶,荷香甚浓。他饱受魔气入体之痛,如食骨虫啃噬骨肉、五脏六腑、四肢百骸,连发梢都又痒又痛,恨不得拔掉头发,砍掉四肢,剜出内脏……
大手紧握,似乎在坚持什么。英气剑眉紧皱,薄唇轻启,随着喉结一上一下难掩低沉呻吟。
“师父!”此情此景,白莲心疼不已,恨不能为他承受了。“师父!”
受外界干扰,秦梓恒一时定不了神,身子一倾呕出一口鲜血。
“师父!”白莲飞奔过去抱住他,焦急得落泪,“师父……”
感知到有外人入侵,秦梓恒微微抬头,眼神迷离看着将他抱在怀中的人,嘴角咧开苦涩的淡笑,“你来了……”
他眼里的苦涩白莲看不懂。“师父你怎么样了?哪里不舒服?”
白莲抹着掉不完的眼泪,更挪近他身边,一边咬破手指,意图喂他鲜血。秦梓恒抬手握住她的手,炙热的温度严严实实将她的小手包裹。
“怎么这么烫!”师父从来都是冷冰冰的,何以今天像发高烧似的?她抬起另一只因害怕而颤抖的手,捧住他的脸,深切地感受到他灼热的体温,“师父,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她好无助好无助,恨自己学艺不精,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师父,求求你,吸点血吧!小莲血多,不怕,小莲怕师父难受。”
秦梓恒淡淡笑着摇摇头,眼神依然迷离,神情却不再似受魔气之痛苦,他双手捧住白莲的小脸,语气哀伤柔和:“你还要惩罚我多久?”
白莲以为他指的是喝她的血。“我只要师父好好的。”
“你为什么叫我师父?”
秦梓恒为她拭去眼泪,倾身吻住她的眼睛,白莲吓得身子一抖,秦梓恒便用一只手圈住她往怀里按。吻去她的泪水,一路向下,蜻蜓点水吻过小巧鼻子,停在湿润的朱唇上,轻轻磨挲。
以往他的吻是粗旷的,直接的,吸血目的性明显,可是今天……他温柔地撬开贝齿,忘情地吸吮她的甜蜜,丝毫没有要吸血的意图。白莲是不懂他的,就算师徒恋在这里是禁忌,就算他给不了她名分,可他忍心将她下嫁他人么?这厢所做又是为何?她知道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但看师父的样子,已不再受魔气折磨之苦,便暂时放心了。殊不知,他已堕入痴念,半魔不仙。
白莲愣住了。
秦梓恒睁开眼睛,缓缓抬头,殷切地看着她的眼睛,询问她:“我没办法忘掉你,爱没有错。我会为我所做的一切赎罪,你可以原谅我吗?”
白莲再次没忍住掉下眼泪,足够了!足够了。能够听到他的心意,知道他心里有她,便足够了。她重重地连连点头。
秦梓恒再次将她拥入怀,亲吻她的额头,她的眉眼,她的泪,她的唇,大手按摩着她的背、不规矩到处游移……
光帘外月色正浓,荷苞内情色旖旎,罗衫凌乱,玉体纠缠。
秦梓恒如正常人出了一身汗,凌晨时分,终是搂着一身光洁的她沉沉睡去。
得到他的宠爱,白莲心却如死灰……
落在莲蓬上的几滴落红,成了嘲笑她的证据。
她抹抹掉不尽的眼泪,几尽艰难找回自己的声音,“师、师父……你可知道……我是谁?”
秦梓恒睡得香,嘴角微翘,喃喃逸出一个名字,似做了美梦,梦中有他口中那女子,更似在回答白莲的问题,然后狠狠将她伤个彻底。
天明,秦梓恒是在自己寝室醒来的,他已恢复高高在上的上仙形象,浑身散发逼人冷气。恢复仙力的他感觉到清风殿后院有白莲的气息,甚至怨气冲天,于是前往后院,在荷塘边找到白莲。白莲听到脚步声并不回头,哀怨地揉搓着手中的荷花,直到荷花烂成一团泥。
“你……做甚?”秦梓恒不明所以,只看到她眼中盛满的怨气和哀伤。
白莲慢半拍微微抬头看他一眼,继而继续折磨手中的荷花,“有血,脏。”白莲喜欢热情如凡人的他,可是他梦中叫的名字,偏偏不是她。此刻被她摧残的荷花正是昨夜变得庞大的紫色荷花,是承载了他与她美好一夜的荷花。
“受伤了?”语气平平。他还是那个冷漠的上仙。
白莲起身,直视他的眼睛,“膜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