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受宠若惊,却不敢造次。“师父,我我站着就好,站着就好。”两位师伯不友好的眼光射过来,她还不想死于眼神之下。
“派中五年一度的狂欢不分上下,不分彼此,尽兴就好。”他侧头对她说,却又好似在跟两位师兄说。
摩训罗纳鼻子里哼了一声,转头不理他们,洛极亚也只是笑笑,继续喝酒看表演。
“师父,您别教坏小孩子哦,我才十岁呢,不可以喝酒。”为缓解气氛,白莲嘿嘿调侃道。
秦梓恒怔了一下,随即展开眉目,唇角微勾,他的眼睛灿若星辰,直视进她的眼底,如冬日暖阳照亮她的心房,哪怕只是一个微笑,她的世界里除了他给的那抹阳光,其它一律寂灭。她清楚,她早沉沦在第一次见面他的笑容里,此生再难逃脱。
就在此时,外头传来骚动,竟是冬凡鸿舂带着冬凡明玉找上门讨说法来了。
白莲不安起来,毕竟冬凡明玉是因为她才被逐出随冥。从前无牵无挂,她可以肆意妄为,但现在不同,她要顾虑师父的立场。看出她的心思,秦梓恒道:“保护自己的徒儿,这点能力为师还是有的。”
白莲心头一暖。那是不同于奴涵给她的感觉,奴涵总是像大哥哥罩着她,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亲人。
“我们随冥虽不用看冬凡脸色,但冬凡上仙的薄面还是要给的,师弟,这处罚是否重了些?”大师兄洛极亚看向两位师弟。
“冬凡明玉悟性高,术法一点就通,但为人过于偏激,求生心切不惜残害同门,若引导不正,任其脾气疯长,修习之中稍有差池堕入魔道是轻而易举之事,逐出去也罢。”摩训罗纳无情说道,末了,又瞥了白莲一眼。
白莲缩缩肩膀,往秦梓恒身后靠近一步,仿佛以他为挡箭牌躲避黑脸师伯的毒眼。
“跟你同伴去玩吧,顺便收拾一下,搬来清风殿。”秦梓恒摆明了罩着她。
“是。徒儿先退下了。”似是得到如赦令,她点头鞠躬溜也。
离去之时,她听见秦梓恒说:“既然我与徒儿这一劫躲不过,倒不如迎接。”
回到安梦阁,找到奴涵、穆若蓓他们,与慕容珩把酒言欢,为他送行。
深夜,几人喝到醉醺醺时,慕容珩突然凑近她耳边说:“其实,我也想带你走。”他醉意全无,眼里盛满认真。
“现在说这话有用吗?”奴涵将头自桌子上抬起,竟也无醉意。
“啪!”穆若蓓拍案而起,赏他们一记白眼,转身就走。
“你们怎么啦?”白莲一头雾水。“怎么一下子全醒了?”
慕容珩摸摸她的头,嘴角扯出淡淡的微笑,也离开了。
奴涵仰头喝下杯中酒,离席。白莲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竟然觉得有些凄凉,有些落寞。究竟为何?上一轮时光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莲打包好简单的行李,来到清风殿时,主峰上依旧灯火通明,笑声不断。
“回来了?随我来吧。”
突然插入的声音将她吓了好大一跳,在看清身后人时却又盈满安心,“是,师父。”她亦步亦趋跟在秦梓恒身后走向大殿,忍不住开口:“为毛不是‘来了’而是‘回来了’?”
秦梓恒一怔,没有答。他们穿过大殿,出了大殿后门,顺着鹅卵石小路走进一片竹林。在竹林掩映下,一座小竹屋赫然出现在眼前。白莲不禁感叹随冥这样的大派里,受世人敬仰的清风殿上竟是一处比一处朴实无华。
秦梓恒缓步走近,不用任何术法轻轻推开小竹门,动作之温柔令白莲暗自反省自己的粗鲁暴躁。
打开竹门,沉香木香气扑鼻而来,令人心神宁静。屋内陈设非常简单,右边是檀木茶几椅子加一副棋盘,左边则是挂了一副画像,画中男人越有近百,满头银发银胡子,面目慈祥和蔼。画像前又摆了香案,香炉中插有未燃尽的香。这人……不正是她口中的“秦老头”么?难怪她看到的是一缕青烟,原来他已过世……
秦梓恒自香案下抽屉里取出六根香,用火折子点燃,分白莲三根,“来,为你师公上上香。”而后自己默默拜了拜。
白莲一阵困窘,烧红小脸有样学样拜了几拜,惨兮兮口是心非认错:“师公,弟子有罪,您大人有大量,原谅弟子吧……”
清风殿阁楼多,庭院多,秦筠一缕孤魂独居竹林,基本从不外出,而清风殿上并无其他弟子,从而秦梓恒并未对白莲多作要求。挑选房间时,白莲询问了他的住处,于是随他住到清风阁。
拜师算是很顺利,生活起居就此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