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还想说,看到张爱玲的《小团圆》开头我就被吸引了,因为她描写的考试的噩梦实在太亲切了。几十年来虽然过关冲卡(不是斩将,我从来不以挤掉别人或踩着别人往上走为荣),我的成绩也算不错,但我真的是被考试烤糊了。我至今还会经常梦到在考场上抓耳挠腮,竟然没一道会做的题,看着老师不满的眼光,身边人低头答卷的影子,眼看交卷时间到了,我焦灼地从梦中惊醒。啊,总算又解脱了一次。
我说了这么多,是想说我真的是心理脆弱的人,不过我为什么没有不堪一击,大概是因为我还有点迟钝,反应总是慢一拍,所以在没觉得天要塌下来之前就先木了。
有朋友问我检查结果怎么样,没那么快有结果的呀。我们是集体体检,还有很多人没检查呢,不知道结果猴年马月能出来。我也没上心,我是例行检查也不太着急,反正瘤子应该还小,长得也比较慢。我现在该注意的耳朵都没办法,瘤子就顾不上了,让他慢慢先长吧,反正迟早还得再手术。
不知道换了别的人,像我这样遇到右侧耳聋、一次开颅、术后面容尽失(算不上花容)、左侧即将失聪,再一次开颅会怎样。在前年刚知道患听神经瘤时,有很多朋友说佩服我的坚强,那时我会暗自落泪,后来我就不知道自己是坚强还是麻木了。听神经瘤的发病率是十万分之一,而双侧听神经瘤是这其中的百分之三啊,我中了一次“头彩”,看来还得再来一次。
体检回来,单位小妹妹偶然瞥见我手上贴的因为做核磁打加强针留下的胶布,她知道我听不清,所以不是随口一问,而是特意发信息问我“怎么了,是不输液了?”我为她这么细心、贴心的关怀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我真得想一想,好好说说我做手术的事,也以此感谢那些在我最需要的时候,给了我关心和安慰、鼓励和支持的朋友。
二〇一一年六月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