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涅鸢抿着唇,犹豫了一下,又道,“你若是打赢了他,他一定会让我跟你走的。”
因为让她跟着比他厉害的人离开,他会放心。
就像前世那般,他告诉她,要迎娶她的人,是他亲自挑选的。
“只是即便你赢了,我也不会跟你走。”
她知道自己的话又多伤人心,可她更清楚给了不该给的希望,伤人更深。
白旭康扯了抹黯然的笑容,“我很清楚,你不必同我说。”
“那你呢,你就这么甘心随他摆布吗?”他皱了皱眉头,想起被沈涅鸢放在心尖上的那人,还是有些不甘心。
摆布?
沈涅鸢摇摇头,“倒也不至于这么说,事实上他给我的,一直都是最好的。”
拓跋渊从不欠她什么。
只是不爱而已。
白旭康的眸光一下黯淡了下来。
“但你不能再在东隋待下去了,我有个至交在边境,他写信告诉我,谢凛已经发了话,不抓到你,必定不会退兵。”
“不论国主割让多少城池,他一定会挥兵东下,皆是百姓苦于战争,国主更是为了休战,什么都做得出来。”
白旭康定定地看着她,“你猜,届时谢凛问国主讨要你,国主会不会给,拓跋渊会不会为了你,与整个东隋为敌?”
沈涅鸢垂下眼眸,沉默不语。
拓跋渊做得出这事情,只是那必然会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
沈涅鸢最不愿意的,就是拖累他,成了负担。
白旭康却将她的默认当成了她的失望。
“所以我才想带你走,虽然我也有私心,但我更想保全你。”
冷清的月光下,沈涅鸢仰起小脸微微一笑,“你顾着自己就好,不必担心我,便是东隋国主不顾着我,不是还有北冥呢么?”
“是啊,沈家大小姐的靠山多了去了,公子你白白为她担心,她又不领你的请。”
明儿瞪着沈涅鸢,阴阳怪气地道,“指不定她心里还想着拓跋渊为了她同你大动干戈,眼下正感动不已呢。”
沈涅鸢冷冷淡淡地看着明儿,眸色凉过暮冬的夜雪。
明儿被她看得心中一颤,别过眼去,不敢再同她对视。
毕竟,沈涅鸢可不是什么任人欺负的主。
这会儿能受她几句嘲讽,全然是看在了白家人的面上,才不与她多做计较罢了。
“最后一次。”她仰起红唇,语气很是轻慢。
沈涅鸢抬眸看向明儿,漫不经心地道,“惹我不快的人,下场都不会很好。”
明儿瞪大了眼睛,颤抖的手拉着白旭康的衣袖,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又听见她轻笑。
“整个东隋的人都知道,我六亲不认,我对沈家尚且不手软,更何况是你。”
明儿眼眸闪烁,不敢再看着她,只是紧紧地抓着白旭康的手。
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白旭康看着地上的那盏被夜风吹熄的灯笼,耳边响起沈涅鸢离开时说的那句话。
“往后最好不相见。”
明儿阴阳怪气地道,“公子,这小县主也太没心没肺了,你为她不惜冒险留在皇都,她竟是压根就不想看到你。”
“你不懂。”
白旭康蹲下身子,捡起那盏灯笼,灯笼手柄上有着淡淡的幽香,很是好闻。
“公子,她都把话说成这样了,你怎么还为她着想。”明儿不甘地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