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渊没有说话。
沈涅鸢闭了闭眼,说不出来的难过。
“太后已经开始怀疑你了。”
她转身,黑白分明的眼眸微微泛红。
“若是你真的对白家做了什么,往后不如就分道扬镳吧。”
她欠了白家那么多,如今只是想保白家人周全,为什么连这个都难以做到?
在拓跋渊的心里,他的大业一向是最重要的,倒是她忽略了这个事实。
只是……她想不明白他对付白家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沈涅鸢想着,还是得碰上白家人,才能问出个究竟来。
是以如此,她时常到街上闲逛,待在在最显眼的小摊上,一待就是一整日。
暮冬的风似乎是无休止的,边境频频传来急报,西蜀王爷谢凛带兵驻扎在边境之外的那条河对岸,蠢蠢欲动着。
百姓都说,若想不起这场战事,不知道要割让多少个城池,西蜀才肯罢休。
可明明是他们东隋死了个国舅爷,死在了西蜀王爷谢凛的手中,为何是他们要退让。
惶惶度日的时日一久,总能激出些士气来。
百姓写了万民血书,托阁老送到了国主的面前。
这是一封请战书。
国主在朝上屏退了众臣,只留下阁老父子两人。
“这是什么意思?”
国主将请战书朝着阁老丢去,书卷落在阁老的脚旁,蔓延摊开,上头的血迹红的让认发晕。
国主闭了闭眼,扶着额头。
他晕血。
阁老不卑不亢地俯身拱手,“西蜀国欺人太甚,眼下咱们士气高涨,前段时日又有白家的百年基业充国库,此战若打,未必不会赢。”
“你以为寡人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国主的视线从他的身上移到了拓跋渊的身上,来回打量着,忽而冷笑讥讽。
“拓跋渊如今空有少将头衔,却无战绩在身,你想为儿子图谋个前程,寡人明白,可你不该煽动百姓!一旦起战事,多少百姓将流离失所?你可想过这个?”
阁老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身旁玉树临风的少年,眉头沉了沉。
国主有一点说对了,百姓的万民请战书,的确是受人煽动,可背后之人是不是拓跋渊,阁老倒没了把握。
“请战书的事情,下官正要禀报。”
拓跋渊不急不慢地从衣袖中拿出一张纸,阁老瞥了一眼,上头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约莫是个调查结果。
“国主明鉴,东隋百姓的确是受人蛊惑煽动,但并不是我爹所为。”
国主蹙眉看着拓跋渊双手捧着的纸,递了个眼色给身旁的宫人,宫人当即取了过来,呈到了他的面前。
少年眯着狭长的眼眸,漫不经心地开口,“我爹的确想我有功绩在身,可绝对不会想我出战,毕竟我尚无婚娶,还未有子嗣,我爹他怕我绝后,绝对是不会让我上战场的,国主倒是多虑了。”
阁老有些无语地望着他,愣是辩驳不出半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