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眉头微敛,抬手轻叩了几下门,“开门。”
房门打开,阿霏朝着他俯了俯身,“拓跋公子。”
拓跋渊的视线落在了屋内的少女身上。
沈涅鸢趴在案桌上,碎发落在她的脸蛋上,瞧不太清楚她是什么神情。
见拓跋渊眉头深皱,一脸的探究不解,阿霏偷笑着同他小声道,“拓跋公子,小姐她这是怕羞了。”
拓跋渊更是纳闷了。
阿霏又道,“小姐昨夜知道了,那花灯是您做的。”
少年视线一抬,在屋内扫了一圈,却没有瞧见那盏花灯,湛湛黑眸中闪过一丝说不出来的失望。
阿霏瞧见了,连忙解释道,“小姐很是宝贝那花灯,怕坏了,故而收了起来。”
拓跋渊眉目舒展了一些,踏入屋内。
阿霏颇为识相地走了出去,将门紧闭。
而此刻的沈涅鸢全然不知自己被阿霏卖的干干净净。
拓跋渊抬手捂着薄唇前轻咳了一声,惊得她抬头。
“你方才为什么躲着我?”
少女的神情里明显闪过一丝尴尬,她很快又眉眼弯弯地道,“没有啊。”
“没有?”
拓跋渊俯身凑近了她,沈涅鸢整个人就僵住了。
她不太习惯这么近距离地看这张被放大了的俊脸。
“那你方才跑什么?”
沈涅鸢愣了愣,似乎在回想,很快她就状似反应了过来,道,“方才?我方才一出门就觉得今日好冷,连忙回屋暖暖身子。”
说罢,她的小手拉了拉少年的衣袖,拓跋渊垂眸去看那纤细的手指,听着她娇滴滴的声音响起,“今日我可以在屋里用膳么?外头实在是太冷了。”
昨日后半夜下了一场暴雪,石阶都被雪厚厚地覆盖着,一脚踩下去能将靴埋去大半。
“可以。”
拓跋渊今日很好说话,其实只要沈涅鸢不惹他,他向来都是很好说话的。
他掀袍坐下,命道,“去将我的膳食一并端来。”
荆朔在外头应了一声,不消片刻,还冒着热气的早膳就被端在了沈涅鸢的面前。
“……”
沈涅鸢双手捏着筷子的两端,抬眸觑了眼正夹菜的拓跋渊。
少年似乎感应到了她的视线,将那一筷子的菜夹到了她的碗里,“不是说饿了么?”
沈涅鸢扒拉着碗,吃了几口就搁下了碗筷。
“义兄,你慢吃。”
拓跋渊也没有管她,闻言只是微微颔首,优雅地用着早膳。
沈涅鸢坐在躺椅上,手里还捧着一个手炉。
外头簌簌起风,又开始飘雪了。
白家出了事情,他的庄稼架子倒了,压伤了人,那人是流民,很是蛮横。
白老爷是个体面人,不想流民日日在自家府前闹事,故而给了那流民一笔钱财和几块田地。
可连夜雨偏逢屋漏,白家才解决了流民闹事,家中的小叔子又起了祸事。
小叔子向来滴酒不沾,可那日同人谈生意,喝了几杯酒下肚暖身,醉意上头,竟是跑去了赌坊。
待他清醒的时候,身上已然背了上万的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