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少年挑起剑眉,云淡风轻地道了一句,“到了这个地步,本公子解释你我二人的事情,岂不是败坏了他们的兴致?”
末了,他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沈涅鸢的肩膀,又道,“他们平日里待你可不差,你忍心看他们伤心?”
他一路走过来,几乎所有的百姓都告诉他,沈涅鸢出事了。
“……”沈涅鸢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竟是无从辩解。
解释一下能败坏他们什么兴致?
围观八卦的兴致么?
那要不要她顺带给他们一人买一个瓜,让他们一边看戏一边吃瓜?
“小县主,我这个瓜,保甜!”
小贩突然从篮筐里拿出了一个瓜,伸到她的面前拍了拍,“你要不要带一个回去?去年你可是吃了一箩筐的。”
“……不用了,你们吃吧,你们比较适合。”
沈涅鸢笑得有些尴尬。
她走在拓跋渊的身旁,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一抬头竟是看见了站在厢房窗口的谢凛。
这人正看着她,张嘴无声地说着话。
她虽然没有听见,可她明白这人说的是什么。
他在说,“今晚来找你。”
沈涅鸢低下头,快步往前走着。
拓跋渊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后,抬眸瞥了一眼那扇已经紧闭着的窗户,眉目间笼罩下一片隐隐而发的戾气。
穿街走巷,在小人摊前,沈涅鸢突然问道,“你府上的守卫如何?”
“不错,往日从未出现过苍蝇飞进府里的事情。”
“……那就好。”
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应该是很不错的。
可谢凛向来是说到做到。
沈涅鸢的小脸满是郁色,拓跋渊不动声色地瞥了她一眼,问道,“怎么?住在我府上不安生?”
“你还是把那些家丁叫回来吧,他们守在我房前,挺好的。”
她就不信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谢凛还敢来找她。
再说了,大半夜的找她,能有什么好事。
谢凛此人,留不得,可偏偏不能在东隋的地盘动他。
“既然你学乖了,那也就没有必要看着你。”
沈涅鸢一听这话,倒是着急了,她拉着拓跋渊的手,“可是我害怕呀,我……连着好几晚都做噩梦了,他们在外面,我倒是能安心一些。”
“噩梦?”
少年挑眉,沈涅鸢重重地点了点头,生怕他不信。
可这人竟是说,“以前你也没这毛病啊,一定是被他们吓的,不能再让他们站你房前了,都吓出梦魇了。”
“……拓跋渊,你听不懂我说的话么?”
怎么还将她的话反过来说了?
她着急地跺脚,“我害怕呀拓跋渊,我真的害怕。若是我屋前没有很多人守着,那我就不睡了,我……我去书房看一夜书!”
“这倒也成,难得你愿意用功,我若是阻止你,实在是说不过去是不是?”
拓跋渊问话的时候,却是看着那小摊贩。
小摊贩朝着他会心一笑,附和道,“是呀,小县主都愿意看书了,我收摊回去,就让我儿子悬梁刺股,人家小县主都看书了呢,他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