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涅鸢定定地看着沈威捏紧了手中的鞭子,面色冷了下来。
她不仅没有跪,反而抬起小脸,大有宁死不屈的架势在,“爹爹要我跪,不知是我犯了什么错?”
“女儿跪爹,天经地义,还要什么理由不成?”沈威的脸色愈发的铁青。
刘氏见状,抬手示意小兵。
两三个小兵上前,压着沈涅鸢的肩膀。
他们本想着沈涅鸢性子倔,得费上一些力气才能让她跪在地上,可没有想到也没有怎么用力,沈涅鸢顺势就跪了下来。
这一跪,倒是把这两三个小兵给跪懵了。
他们连使力的机会都没有。
沈涅鸢转头对着他们眨了眨眼睛,小声道,“我怕疼,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是俊杰。”
大难临头了,沈涅鸢竟是还有心情与他们说笑,半点没有害怕和紧张。
不说女子了,便是男子,这世上能有几个有她这样的胆色。
沈威见她压根不害怕,心里的怒火蹭蹭蹭地就往上涨。
“你!”沈威拿着鞭子指着她,“且不说那两个丫鬟是家贼,还是受人指使去偷东西,都是你管教不力,这个错你认吗?”
沈涅鸢觉着他这话好笑,她也没有半点要掩饰的样子,红唇扬起的弧度甚是嘲讽。
“爹爹话里有话,难道是怀疑是我让她们去偷二夫人的东西吗?”她冷呵一声,不屑道,“她有什么东西是能入我眼的?”
沈府虽是亏待了她,可她娘亲留给她的都是北冥皇室的好东西。
刘氏那些玩意,买的再贵,在她眼里也不过是上不了台面的玩意。
她能瞧得上?
沈威气急,眼看着一鞭子就要朝着她打了下来,突然一枚飞刀划破上空,将他的鞭子硬生生地隔断了。
众人惊讶,抬头去看。
屋檐上有一男子玉树临风,逆光而站,他面上戴着金色的面具。
“东隋的镇国将军,就是这等货色?”
他出言不逊,沈威被激怒了。
“是那日闯入奉天寺的人!”
沈威抬手,快步跟上,他身后的小兵们即刻随他去捉拿这刺客。
沈涅鸢看着飞檐走壁,消失在日光下的那抹颀长身影,心中一紧。
拓跋渊为了解救她,竟是不惜现身,吸引沈威的注意。
何至于此。
她微叹着气,摇了摇头。
沈涅鸢看着拓跋渊消失的地方,她没有注意到沈秀此刻正盯着她瞧。
爱慕一个人,只消一眼,就能认出他。
沈秀一眼就认出那个屋顶上的人是拓跋渊,虽然此人戴着面具,声音刻意压得低哑。
可她还是认出来了。
她又见沈涅鸢的神情并不意外,更是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沈秀不知道究竟是沈涅鸢爬狗洞去见了拓跋渊,还是拓跋渊丝毫不避嫌,闯入女子闺阁,来见沈涅鸢。
她几乎是嫉妒地红了眼。
“姐姐院中居然藏了男子!”沈秀最先发难。
她故作失望得摇了摇头,后退了几步,道,“你不知羞耻,还要拉上整个沈家的声誉名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