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秀眼眶含泪,那泪珠却是久久不肯落下,她的这副固执又倔强的模样着实让人心疼,
“我爹何时得罪了阁老,你怎么能这样说他?”
竟是用上了老匹夫这样的粗鄙称呼。
“行了,你起来吧,老夫没有看戏的爱好。”
阁老捏了捏眉心,想着案桌上摊开的一本他还尚未写完的奏折,他正愁着要如何编排沈威,落井下石来着。
“那刘氏不是进宫与贵妃密谋去了么,你们既已有了主子,还来找老夫做什么?吃两家茶礼的人下场可不太好啊。”
藏在衣袖下的指尖在微微的颤抖着,沈秀勉强维持着镇定,“阁老误会了,我娘只是急于救我爹,并不是您想的那样……”
她的话尚未说完,只见阁老突然踢了阿福一脚,怒道,“老夫使唤不动你了?让你送客,你在旁嗑起瓜子了?”
阿福正嗑瓜子看戏看得津津有味,不想这火突然烧上了身,忙丢了瓜子壳,上前,“沈三小姐,请吧,你自觉一点,不然被人丢出府,丢脸的可是你自己。”
沈秀用帕子擦了擦眼泪,缓缓地起身,可怜巴巴地看了一会阁老,见他背过身去,她又抽泣了起来。
“来人啊。”阿福也不与她客气了,招手喊来了守卫。
不等他说话,沈秀就跟哽咽地出声,“不劳你们,我自己会走。”
沈秀走得极缓,阿福缓步跟在她的身后,走一步,停一会,着实没了耐心。
正当他出神之际,就见沈秀突然脚步加快了起来。
“见过拓跋公子。”
拓跋渊单手负在在身后,踱步经过回廊,手里还端着一盘子的瓜果。
见她朝着自己疾步而来,少年往后退了三步,目光淡淡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沈秀知道拓跋渊不喜欢旁人靠得太近,故而在距他三步之远处便停了下来,她低眸擦了擦泪痕,这才抬头去看他。
“拓跋公子,许久不见了。”
她的眼眶还红着,一看就知道是哭过了。
拓跋渊自是看见了,但他只是微微颔首,抬步经过了沈秀的身旁。
“拓跋公子。”沈秀转身,喊住了他。
拓跋渊顿足侧目,低醇的嗓音留是一贯的慵懒,只是多了一份不易被人察觉的冷漠,“何事?”
“我爹的事情,想必拓跋公子也有所耳闻吧。”
不远处的阿福闻言,禁不住地白了白眼睛,靠在一旁的石柱子,没有上前。
这沈家三小姐还真是不死心啊。
拓跋渊微微颔首,挑眉等着她的下文。
“阁老……许是对我爹有误会,不愿意帮我们沈家呢。”她说时,脸上的笑意颇为的勉强和委屈。
沈秀刻意说了我们沈家。
阁老府上的人一想到沈家,第一个想起的便是沈涅鸢。
这是她有意为之。
“其实我也知道阁老政务繁忙,不能多有叨扰,可是……”沈秀轻咬着下唇,偷偷打量着拓跋渊的神情。
见他似乎听得认真,便微微一叹,又道,“可是我实在是架不住姐姐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