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涅鸢后退了几步,认真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土,这才行了礼,“见过太后。”
“丫头,你抬起头来看看,还认不认得哀家了?”太后一脸慈祥地笑着看着她,满眼都是喜欢。
沈涅鸢一愣,抬头看了看太后。
实在是没有什么印象。
她歪着脑袋,上前几步,走近了一些,又仔细地瞧了瞧,还是没有想出来。
她……什么时候见过太后了?
“丁公公你瞧,这丫头果真是认不出哀家了,这赌你可是输了。”
丁公公闻言,屈身笑了笑,出声提醒着沈涅鸢,“小县主,那日在军营郊外的铺子,你不是还向老板帮军营定了包子的么。”
沈涅鸢忽而想起了那日,铺子老板特意指了他老娘给自己认识。
难道……
见她睁大了眼眸,太后就知道她想起来了。
“行了,你也忙活了一上午,也累了,这施粥的事情,就让她们去做吧。”
太后拉过沈涅鸢,就要走,她口中的“她们”,指得是贵妃一行人。
“丁公公,你在此处监督好她们,哪个若是偷懒,就罚抄经书。”
沈秀瞪大了眼睛,盯着太后与沈涅鸢说笑着离开。
都说太后最为严苛,圆滑如贵妃这样的人,都不曾得到过她一句赞赏,沈涅鸢竟是这么简单的就让太后喜爱她,这……
她不甘心!
因着帮忙施粥的人多了,一条长队分成了好几队,由沈威领着将士巡视,不让百姓趁机作乱。
林中闪过一道黑影,丁公公搁下了手中的大勺,说了句找水喝,便离开了。
“少君交代的事情,老奴已经安排好了。”
林间深处,日光斑驳的落在地面上,丁公公跪在一人面前。
“今夜子时,少君便可行动。”
黑罩帽之下露出了少年清俊温润的侧脸,他微微颔首,“你多看着点她,要对付她的人,一定会在奉国寺对她动手。”
“老奴明白,请少君放心。”
大雨酝酿了一整日,终于在黄昏半晓时滂沱而至。
湿气透过竹帘渗进了屋内,案桌上的香炉方被点着,缕缕轻烟升起,淡淡的檀香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沈涅鸢用剪子剪着烛心,撑着下巴正百般无聊着。
忽然有人轻敲了门。
“在下是来给寺里送新茶的,一不小心迷路了,此时雨下得正大,不知能否让在下在此休息片刻?”
沈涅鸢听到木兮的声音在屋外响起,“你不是那位说书人么?”
徐承一愣,看向木兮,面露惊喜,“正是在下,原来此处是小县主的厢房,在下唐突了。”
门被打开,木兮探进了一个脑袋,“小姐。”
沈涅鸢眉眼未抬,不紧不慢地道,“既知道是本县主的厢房,还不快走?”
徐承站在屋外,听着沈涅鸢的声音从屋里头传出来,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他拧了拧湿透了的衣袖。
木兮皱着眉头看着被他拧出来的水,不客气道,“快走,小姐要是被你感染了风寒,你担不起这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