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渊瞥了一眼背对着自己关窗的少女,他侧身靠近了荆朔,气势迫人。
低沉的声音被他压得很低,“这是何时的事情?本公子怎么不知?”
“属下不太清楚泛泛之交的意思,许是用错了。”荆朔额前滴下冷汗。
拓跋公子凉凉的眸光瞥了过来,他连忙谨慎地改口,“属下一定是用错了。”
沈涅鸢一门心思都在吃食上面,她拿着筷子起身,在锅炉里夹起鱼片,抬眼见这主仆二人还在谈话。
她不满地道,“木兮的事情,就此作罢,她是我的人,你们谁也不准动她。”
闻言,拓跋渊和荆朔将身子坐直。
“快吃快吃,要是东西都被我吃完了,可别怪我没给你们留啊。”沈涅鸢又夹了一块年糕,喂进了嘴里。
她吃的心满意足,有些激动地跺了跺脚。
荆朔看了一眼自家主子,见他挑眉开口,“吃吧。”
他这才拿起了筷子。
这一顿饭吃得他甚是胆战心惊。
要说眼力劲这个东西,沈涅鸢她就从来没有过。
难道她没有看出公子是想和她单独吃饭,才带她来了湘江楼的厢房么?
他坐在那里吃这算是个怎么回事?
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存在破坏了气氛。
无奈他中途想借故离开的时候,沈涅鸢非得拉着他不松手,生怕他去找木兮的麻烦,不肯放他走。
这天晚上,荆朔去看了大夫,宫尘说他一个男人怎么会消化不良,歪头配药时告诫他不要暴饮暴食。
荆朔心中有苦说不出。
在自家主子醋意横发的注目下吃东西,怎么可能会消化。
月光清浅,大街上打更人的声音在很远处飘来。
一人外罩黑帽,站在国舅府前,轻叩了两下门,紧跟着门自里头打开,此人快步走了进去。
挂在匾额两旁的灯笼随风摇曳,昏暗的烛光下,几片枯叶盘旋落下,随风飘进了国舅府。
裴晏坐在案桌前,搁下剪了烛心的剪子,挥手将落在宣纸上的那片落叶扫到了地上。
跪在地上的那人摘下了黑帽,此刻低着头,清俊的面容上神色因紧张而显得有些惨白。
他在害怕,连声音都颤抖而不能自控。
“徐承见过国舅爷。”
他不知道国舅深夜召见他,所为何事。
“后日是白露庙会,贵妃安排了高门贵胄的女眷在明日入住城郊的奉国寺,为在白露祭那日收清露,你知道要做什么了?”
徐承眉头一凝,他没有想到在全城百姓都认为他是沈涅鸢和拓跋渊的烟雾弹时,国舅爷还不肯打消那个念头。
知道他勉强,不愿应下,裴晏突然提起了另一桩事情。
“国主善待质子,以此示好旁国,为达联盟之意,本国舅尚未娶妻,倒是愿意联姻。”
裴晏方才还算得上是温和的嗓音骤然冷了下来,询问的语调里带着几分胁迫,“不知徐承你认为哪个质女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