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霏说着忍不住抹了泪,她家小姐不过才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怎么能让她遭遇这么残忍的事情。
偏她还什么都不说,一个人忍到了今日。
“为什么要走?”沈涅鸢拍了拍她的肩膀,道,“阿霏,你觉着我留在这里,是我比较不痛快,还是他们会不痛快?”
沈涅鸢在他们眼里,就像是个不知何时会爆炸的火药筒。
“自然是她们。”
沈涅鸢今日把话挑明了,刘氏等人自是会害怕沈涅鸢何时把这个秘密捅出来。
“可是小姐,她们一定容不得你,会对你动手的!”
阿霏不怕自己有危险,只害怕保护不了小姐。
“不是有木兮在么。”沈涅鸢用帕子给阿霏抹眼泪,微微叹气,“况且你家小姐我如今不同了,是阁老义女,也是县主,他们想要动我,也得好好考虑后果。”
她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要东隋国主怎么想北冥国交代?
若是因着她出事而挑起了战争,沈家人必须以死谢天下。
廊间的尽头,候着一个人,似乎等沈涅鸢许久了。
“今日多谢玉嬷嬷。”
少女上前,朝着玉嬷嬷行了礼。
聪明人之间是不用言明的。
若不是她说话,沈老夫人未必会不信刘氏。
“老身只是受人之托,照应小姐你而已。”
沈涅鸢没有多想,只当玉嬷嬷口中的那人是她的娘亲。
此时,还留在祠堂的沈秀,浑身只觉发冷,她害怕地拉着刘氏的手,不安地道,“娘,我们该怎么办?”
“放心,我当年能除掉北冥郡主,今日就能除掉她沈涅鸢。”
刘氏紧紧地握住沈秀的手,咬牙切齿地又说道,“区区一个小丫头而已,她能翻起多大的浪,不足为惧。”
可沈秀却不是这么想的,从沈涅鸢醒来以后,与她交锋就从未赢过。
沈秀自是不认为沈涅鸢有这样的能耐,她料想定是阁老府上的人这样教她的。
暮秋天色多变,这场秋雨自午后起就没停过,一直到了半夜才有渐渐小下来的趋势。
此时,沈涅鸢毫无睡意,正半倚在床榻上,手里捧着一本话本,也不知那里面是什么内容,竟是看得她小脸通红,时不时地抱着被褥在床上打滚,很是兴奋的样子。
夜风将雨吹进了屋里,凉意渐盛,案桌上的香炉正吐着袅袅白烟。
木兮将窗户紧闭,筹措半响,忍不住问道,“小姐,我有一事想问。”
她说话向来直接,不会绕弯子,沈涅鸢也早已习惯,并不觉得唐突。
“你直说便是。”
木兮的手里还捏着拓跋渊写来的信,她细细地在脑中将方才少君交代的事情过了一遍,这才开了口。
“不知小姐要如何对付沈家。”
“沈家?”阿霏惊了一下,看向沈涅鸢。
自家小姐倒是没有多大的意外,“你怎么知道我要对付的是沈家?我以为你们都应该觉得是二房的人。”
木兮一时语塞,她哪有这样的玲珑七窍心,能猜得透沈涅鸢这个精灵古怪的小丫头的心思,还不是少君对她实在是太过了解。
久久没有听见她回话,沈涅鸢这才搁下手中的话本,转头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