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初晓,因着昨日黄昏下过一场雨,风起荡着轻寒,柳丝飘拂,飞絮漫天,卷入半掩着的窗户里。
沈涅鸢是被自己的一个喷嚏给闹醒的。
她揉了揉鼻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屋内的柳絮不见踪影,倒是叫她一睁眼就瞧见了坐在案桌上用着膳食的男人。
她几乎是惊了一下,穿着白色内衬,就跑下来床,顾不及穿上鞋子,赤脚就朝他奔了过去。
“你怎么还在这里?”
她有些着急地望了望窗外。
天光大亮,若是他被看到一大早的从她屋子里走出去,这可如何是好?
原本不会着急的人急得团团转,那个本该担心的人却是慢悠悠地抿了口早茶。
拓跋渊气定神闲地搁下茶盏,垂眸瞥见她洁白的双脚踩在冷冰冰的地面上,冷得蜷曲着脚趾头。
他眉心一沉,起身弯腰将她抱了起来,大步跨向床榻。
沈涅鸢又是一惊,睁大了双眼看着这人,这才注意到,他已经不是一身夜行衣。
“你到底要做什么?”
两个字从这个人嘴里蹦了出来,“避嫌。”
“……”
有人会避嫌避到一大早就出现在她的屋里?
她倒是觉得拓跋渊这举动更像是掩耳盗铃。
拓跋渊将她放在床上后,又蹲了下去,从床底下找出昨夜被她不知道踢到那里的鞋子,给她穿了上去。
沈涅鸢双手撑在床沿,垂首看着他。
倒也说不上受宠若惊,以往在东隋的每一日,他时常做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