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主低眸瞥了他一眼,面上瞧不出喜怒,“起来吧。”
太后对着江媗招手,待她走到自己面前时,才问道,“想必你也知道,十几年前,你爹为六公主批命,这命书却不太好……”
太后端的姿态好似是说悄悄话一般,但她的声音却不低,刚好足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
“六公主的命格有些复杂,但并非是传闻中的命中带煞。”江媗看了一眼谢凛,又道,“六公主命中的确有煞,但这煞落在她的命格中,是帮西蜀的国运消除厄运。”
“所以,经她这么一跪,这树又活了?”太后激动地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她原先想放弃这个用的甚是称手的棋子,却不料这废棋却是个好棋子。
原来六公主不是灾星,而是西蜀的福星。
不少宫人窃窃私语着。
“难怪这六公主还在襁褓中,就被送去了东隋做质女。”
西蜀国主脸色几番变化。
江媗点了点头,她又道,“小女夜夜观星象,并非发现异常,这所谓的天火来的实在是奇怪,还需好好调查才是。”
“以你所见,这是人祸?”太后说着话时,看了一言不发的国后一眼。
江媗颔首,“依我之见,的确如此。”
“查!命千户侯彻查此事,定要将这狼子野心的贼子查出来,寡人要以他的血来灌溉着橘树。”
江媗诧异地看向国主,她还以为国主会将这事交给谢凛。
这案子其实不好查,敢对先国主亲手栽种的橘树动手,显然不是普通之人,指不定就是位高权重的皇室宗亲。
但这案子虽然棘手不好办,但国主将此案交托给谁,便能从中窥知国主最信任和重视的人是谁。
“国主,恕小女直言,此事牵扯皇室,丑事不可外传,还是自己人来查最好。”
江媗没有将话说明,但放眼整个朝堂,谢凛这个外室王爷是最合适的人选。
他并不与皇室宗亲牵扯利益,但也是西蜀皇室的人。
可国主却道,“这拓跋渊也不是什么外人,他迟早是驸马。”
他将话摆至此,江媗便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当宫人将国主之命带到拓跋渊面前时,一同跟随来的宫人们还带着不少滋补的上等补品送到了沈涅鸢的面前。
在东隋时,沈涅鸢也没少吃山珍海味,更何况在这贫瘠的西蜀,滋补的东西无非就是一些人参。
“太后都快把国库给搬空了,六公主您看,太后她老人家都疼你。”
沈涅鸢在心中冷笑,太后若真的心疼她,早干嘛去了?
她仰起小脸,眉眼弯弯地笑着,声音也甜美,全然看不出她此时其实正隐忍着怒意。
“宫御医说了,我虽然畏寒,可身子却容易上火,调理起来甚是困难,这人参是万万不能碰的,放在我这里也是浪费,公公还是送还给皇祖奶奶吧。”
宫人神色一僵,心中也是一片了然,如是说道,“这……六公主置气归置气,那可是太后,怎么能这样不给她面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