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明面上对沈涅鸢近日种种,那是处处都不满意,可这是国主以为的。
国后一听,便明白过来,太后这是在帮沈涅鸢。
一个还不知道该如何在宫中生存的公主,总要比命中带煞的公主好。
国主眉心下沉,在屋中踱步着。
太后之意,分明就是在说,沈涅鸢是被人陷害的。
在宫中,对四公主和六公主不满的人,并且还要有能力做出今日的这一场有预谋的谋害之事,只有两个人有这样的本事。
国后和大公主青梧。
国主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他尤为迷信,六公主命中带煞这事,他显然已经深信不疑了。
太后扣着茶盖,突然道,“适才哀家见青梧提前走了,好似身体也有不适,国后不去看看么?”
国后听明白了太后的暗示,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再待着也没有什么意思,故而便起身行礼离开。
待她走后,太后才如是说道,“国主有何顾虑?”
“母后,你也知道六儿的命格……”
大公主和国后是有可能谋害两位公主,但若是下毒,为何偏偏就这两个代西蜀祈天的人出事?
在沈涅鸢上台前,四公主可是好好的,全然没有异样。
太后眸底深处酿出晦暗的光泽。
这场博弈,还是以国后赢结束了。
西蜀国主不会拿国运去冒险的。
太后眯起眼,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国主若是顾忌六儿的命格,理应将她尽快嫁出去。”
她顿了顿,又道,“这千户侯不是异族么?为了表示诚意,你把六儿嫁给他,出嫁后,六儿就住在千户侯府上,公主府邸倒也不用给她建了。”
在公主府邸,驸马也是公主的下人。
太后这意思,分明就是让沈涅鸢下嫁千户侯。
“如此,你又能将命中带煞的六儿变相逐出皇室,又能稳固住千户侯,岂不是一举两得?”
国主大喜,“还是母后考虑的周到!”
可太后却高兴不起来。
沈涅鸢是她用来对付国后一脉的棋子,若真是被坐稳了命中带煞的命格,这对她而言,可不是一件好事。
这个让太后甚是头疼的少女,此刻正躺在床上,双眸紧闭着,听着房内的动静。
谢凛要进来,却被拓跋渊拦在了外头,两人大打出手,打了一场。
动静听得很大,她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
最后,她听见那谢凛啐了一口,凶狠地道,“拓跋渊,你不想活了?”
打斗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心中一震,拓跋渊输了不成?
木兮候在她的身旁,约莫是猜她会担心,故而低声告诉她,“凛王走了,侯爷进来了。”
“……”
那为何谢凛会说那句话?
沈涅鸢百思不得其解,这两人似乎藏着一个共同的秘密,不让她知道。
她听见拓跋渊沉稳的脚步声传来,伴着低低的一句,“没有外人了,你别装了。”
“……”
沈涅鸢睁开了一只眼睛,灵活地转动了一圈,见不到屋内有其他人,紧跟着睁开另一只眼睛,从床榻上坐起。
屋内只剩下他们俩人。
木兮是什么出去的,她都不知道。
沈涅鸢摇摇头,不禁感叹木兮同她愈发没有默契了。
不过比起当下的失望,她更好奇究竟还有几个人知道她其实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