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沈涅鸢挑了下眉,饶有兴致地问道,“那胡嬷嬷说我什么了?”
“胡嬷嬷她……”那宫人转动了一下眼珠子,道,“她说您没心肝,侯爷对你如此掏心掏肺,在你的眼中,他也不过是个棋子,她说她有您这样的主子,甚是心寒,想换个主子。”
闻言,沈涅鸢却是轻笑了几声,道,“胡嬷嬷果然是了解本公主。”
她的反应和预想中的暴怒全然不同,那宫人面上有明显的微愣。
“适才小的可一句话都没有说,小的有幸伺候过公主您一回,觉着您完全不像是胡嬷嬷说的那样。”
另一个宫人往前爬了几步,跪到了沈涅鸢的面前,又道,“公主一定很心痛被胡嬷嬷私下这样编排吧!公主若是想发火,小的愿意受着,不用这样强颜欢笑。”
“……”
沈涅鸢看着面前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的两个宫人,不得不感叹这青梧殿内就是人才多。
在她面前演个戏,还晓得要角色分工。
不去戏班子唱大戏,可惜了!
这些宫人见沈涅鸢不说话,心里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想的,想从她面上探出一二,可她眉眼弯弯地,始终带着笑意,委实猜不透她的心思。
“公主殿下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问大胡嬷嬷,胡嬷嬷真的想去大公主那里侍奉。”
沈涅鸢挑了一下眉,却是问道,“你们还有没有别的话同我说?”
“什……什么别的话?”一个宫人甚是不明,几乎是下意识地就问出了口。
纤长的手指上缠绕着一丝碎发,沈涅鸢笑着道,“除了胡嬷嬷私下编排本公主,又想投靠大公主,还有别的事情,是本公主需要知道,但是你们还没有说的?”
几个宫人又对视了几眼,看向沈涅鸢时,迟疑地摇了摇头。
大胡嬷嬷对她们说,那两个理由足够离间六公主和胡嬷嬷。
可眼下这六公主丝毫没有要发怒的样子,这一回,大胡嬷嬷好像失策了。
做过十余年的质女,这六公主的心思的确不同于寻常人。
沈涅鸢见他们摇头,甚是失望地站了起来,“就这些?本公主还没有听够呢,你们就不能再想几个吗?”
她的意思是让这些宫人现场给她编几个,她也很想知道这些人究竟能把她编排成什么样子。
可这些宫人没有听出她话中的揶揄,竟是以为六公主还想知道那胡嬷嬷私下是如何说她的。
但六公主为人不错,能够被她们拿出来做文章的,也就这一两个罢了。
胡嬷嬷的声音突然自廊间传来,“六公主,快祈天了,您动作要快些了。”
沈涅鸢应了一声,回头看着这几个宫人,临走时,不忘命令她们,“你们什么时候想到了,就什么时候到我院中来,说者皆有赏。”
可宫里的人哪个不知道她是公主里头最是没有钱财的那一位,听到有赏,自是提不起精神。
可既然她说了这话,就代表了她已经对胡嬷嬷离心了,只要稍加添油加醋,六公主和胡嬷嬷这两个主仆必定得拆伙。
能不能得到六公主的赏赐事小,能向大公主交差事大!
是以如此,宫人们纷纷跪在地上,“六公主请放心,小的一定会去。”
沈涅鸢一步跨上了回廊,同胡嬷嬷对视了一眼,红唇微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