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主不过是想你记住教训,免得以后再出差错。”
她终于松了口吻,那宫人几乎是感恩戴德地磕头,谢她的不杀之恩,全然忘记了方才是谁在为他出头说话。
回了院内后,胡嬷嬷越想越是生气。
“公主殿下今日为何要帮那宫人?为了他,与四公主结下了梁子不说,还得不到一个好字。”
收买人心不成,反倒是给自己寻了个敌人。
她家公主在宫中已经树立了不少仇家,何必再多这一个。
四公主模样柔弱,却是个蛇蝎心肠,睚眦必报的性子。
沈涅鸢撑着下巴,正逗着笼中的雀儿,“胡嬷嬷难道以为那宫人保下命后,会有好果子吃?”
这人杀又杀不得,可四公主却又难解心头之恨,定然百般折磨他。
与其被折磨的生不如死,倒还不如方才被杖毙算了。
到了最后,那宫人就会想起六公主的好,不用她再出手,就会主动表忠心。
胡嬷嬷恍然大悟地看着沈涅鸢,“公主真是好手段。”
“好说好说。”她倒也不谦虚。
嬷嬷坐在昏黄的灯下,拿着穿了线的绣花针纳着长靴,一针一线地缝得甚是密。
“这长靴是新的,嬷嬷不必这样。”沈涅鸢用剪子剪了剪烛心,正想着要吹熄这灯。
胡嬷嬷在她身边待久了,多少也猜得出她这心思,一抬手就将那蜡烛移到了旁处。
“围场里的事情,难说的很,老奴在你的轻盔里头缝了护心镜,这长靴是宫里头新拿来的,我一看就是动过手脚的,还是自己缝一缝才放心。”
沈涅鸢蹙眉拿起放在案桌上的长靴,这一只靴嬷嬷还未来得及处理好。
她细细地瞧了瞧,乍一看针线也很密,可她稍稍用力掰一掰,这线头就松垮了,完全不能穿。
“后宫里的人以国后马首是瞻,她们对你动手脚,要么是国后的意思,要么就是她们为了讨好国后所做的。”
胡嬷嬷咬下线头,拿过沈涅鸢手里的那只长靴,看着她担忧地道,“公主可想好要怎么做了?”
是收拾那些人,杀鸡儆猴,还是忍一时风平浪静。
沈涅鸢不算是个能忍的人,她想了想,道,“近日事多,这笔账先记在她们主子名下。”
祭祖大典一早就举行,沈涅鸢睡下两个时辰都没到,就被胡嬷嬷喊了起来。
等她梳洗装扮好,走至祠堂时,里头已经站满了人,见她过来,纷纷注目着,似乎就在等她一个人了。
沈涅鸢自来脸皮不算薄,这点小场面,她还是能轻松压制的。
“六公主,您怎么这么慢?老祖宗和国主都在前头等着您呢。”
太后身边的公公急忙跑了过来,一边领着她往前,一边絮絮叨叨地道,“这是您归来后第一次祭祖,太后让您上香呢。”
祭祖这样的事情,一向都只有太后,国主和国后这三人有份敬香,什么时候轮得上这些皇子公主了。
此事还是国主提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