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元有意让拓跋渊被谢凛盯上,为的是保全整个西蜀皇室。
“三皇子是想稳坐渔翁之利。”
拓跋渊温和的五官在此时染上某种凛冽的情绪,让他周身都散发着不容忽视的气场过于慑人。
从来都只有他为刀俎,掌握着生杀大权。
“本侯给了你什么错觉,让你觉得本侯愿意做棋子为你所用?”
“因为她。”弘元侧首再次看向了太后的那辆马车。
拓跋渊顺着他的视线回头瞥了一眼,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
“难道本皇子看错了?侯爷为了权势,要抛下我六皇妹了?”
他实在是难以捉摸,弘元心中一慌,难不成他真的错了?
“是不是大皇姐同你说了什么?”
弘元生怕他不答应,左思右想,只想到了青梧在从中作梗,挑拨拓跋渊和沈涅鸢之间的关系。
“大皇姐同你说了什么?”弘元神色一凝,急急地道,“难道是说六皇妹心中无你之类云云?”
拓跋渊眉心一沉,眼刀不耐地扫了他一眼。
沈涅鸢究竟做了什么事情,怎么一个两个西蜀皇室的人都在他面前笃定的说她心悦之人并非他?
弘元打量着那张英俊的脸庞笼罩在一片阴鸷的暗色下,只觉背脊有寒风吹过,周身犹如置身冰窖之中。
被他说中了,所以拓跋渊才生气了。
弘元是这般认为的,他也的确想不出另一个能让拓跋渊生气的原因。
故而,他宽慰地拍拍拓跋渊的肩膀,又道,“其实六皇妹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她到处同人说,在东隋对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利用,是假的,不过是自保之举罢了,毕竟多少只眼睛都盯着她呢,她处境也很难。”
到处同人说他们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假的?
原来是这样!
“成交。”
他的语气除了一贯的淡漠,还混着些许的不耐烦,他挥起马鞭,黑马长嘶一声,疾奔向前。
听到渐行渐近的马蹄声自身后传来,谢凛冷冽地扫了那黑衣人一眼,山中有风拂过,吹散了些许的薄雾,他身边再无其他人。
幔帘被风吹起,寒风灌了进来,马车内少女鬓发微动,她哆嗦了一下,睁开了迷糊的睡眼。
她打着哈欠,探出头去,一眼就瞧见了骑马在侧的大公主青梧。
青梧此时脸色铁青,也不知道是被她气成这样的,还是冻成这样的。
说是常年待在军营中,可说到底还不是娇生惯养的公主,像今夜这般彻夜受着冷风吹,她必然从未尝过此等遭罪的滋味。
约莫是感受到了沈涅鸢的目光,青梧抬眸异常狠厉地瞪了她一眼。
少女趴在车窗上对着她招了招手,眉眼弯弯,看得出她心情不错。
从未有人敢这样挑衅大公主。
太后此时也已经醒了,她抬眸看着沈涅鸢,又瞧了瞧青梧难看的脸色,满意地阖上眼眸。
这六公主没有半点实际的权势,居然还敢去碰老虎尾巴。
之前不少人曾偷偷同她说这位六公主是如何的肆意胆大,她也没有全然尽信。
毕竟是做过质女的,胆子不怂已实属不易了。
可这会儿太后亲眼所见,不得不高看了沈涅鸢一眼。
不等青梧开口,沈涅鸢就将幔帘放下,用后背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