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涅鸢不知道那些东隋人和谢凛之间达成过什么协议,但是她很清楚,谢凛会放过他们,必定会让他们来要挟她。
她这张倾城绝伦的脸蛋,东隋人皆是认得的。
谢凛想威胁她,倒不如她自己将底牌掀开,让他计无可施。
的确,谢凛看着她的眸中闪过震惊,他从未想过沈涅鸢会如此胆大,竟是会主动让她和怀疑身份这四个字关联在一起。
“国主,本王只是一时兴起,想逗逗六公主,毕竟她是我从东隋带回来的,若她的身份真的有问题,本王也要承担责任,本王没有想到她竟是当真了。”
沈涅鸢眨了眨眼睛,甚是委屈的抬眼时,眼泪止不住地就从眼眶滑落,吧嗒一下,滴落在了地上。
“父王,女儿自从回到西蜀,一直害怕不被西蜀人所接受,所以才想着要不惜一切代价,为西蜀立功,我想被西蜀接受,我不管凛王究竟是何意,可我真的不喜欢被人怀疑。”
说罢,她掩脸泣声,又道,“你们不会理解我的感受,我只是想被西蜀接受而已,凛王为什么要开这样的玩笑?真的就只是玩笑么?”
她的肩膀被人轻拍,国主沉着脸色,道,“寡人知道你的感受。”
沈涅鸢故作一愣,抬起脑袋,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寡人也曾做过质子,被送往东隋。”
他在东隋受尽耻辱,所以要吞并西蜀,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做质子是何等感受,他再清楚不过了。
沈涅鸢知道西蜀国主这段往事,故而方才故意那样说话,激起国主对她的同情。
“往后,寡人不想再听到一句有关六公主身世是非之话,违令者斩!”
宫人跪了一地,“奴才领命。”
谢凛也跪在了地上,他神色凝重地看了一眼沈涅鸢。
这丫头正淡然地擦着脸上的泪痕,国主朝她看了过去,她立即就变得可怜兮兮地撇嘴,像是受尽了天大的委屈的样子。
“至于凛王,六公主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岂是你能逾越戏弄的?”
谢凛正了正脸色,磕头道,“本王知错,请国主恕罪。”
“寡人赏你的那封地,暂且留在寡人这里,看你日后表现。”
谢凛握紧了拳头,面上却是不卑不亢,“本王甘心受罚。”
说罢,他又朝着沈涅鸢俯身拱手道,“得罪了公主,请公主恕罪。”
沈涅鸢却是哼哼一声,倨傲地抬起下颚,吸了吸鼻子,看向别处,全然没有要给他面子的意思。
虽说此行为与得体毫无关系,可西蜀国主却很是欣赏沈涅鸢这样的真性情。
尤其是在面对这个让他忌惮的谢凛时。
国主亲自将沈涅鸢扶起,对她道,“御膳房做了一些糕点,有些你还未吃过,要不要同寡人一起去尝尝?”
有好吃的,沈涅鸢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国主带走了沈涅鸢,谢凛还跪在地上,久久未起身,只因国主并未开口,他只能罚跪在此处,直到国主消气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