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主心疼公主,说你自小流落在东隋,身子骨太差,要宫尘大夫好好将你的身子调理好。”
胡嬷嬷将那碗汤药端到了沈涅鸢的面前,又道,“公主,您还是将药喝了吧,早些将药喝了,早些去太后那里。”
“……”她就是不想去太后那里啊!
沈涅鸢蹙眉看着眼前的汤药,可怜巴巴地朝着木兮眨了眨无辜的眼睛,求救道,“木兮~”
可一向以她为尊的木兮竟是冷冰冰地道,“公主需要我来喂你吗?”
“……”
她那是喂吗?那是直接灌!
木兮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过粗鲁了。
昨日给她喂药,将汤药灌得她口鼻皆是,害得她又是咳嗽又是擤鼻子的。
木兮说罢,就从胡嬷嬷的手里端走了药碗,惊得沈涅鸢连连摆手,“我自己来。”
一碗苦药她一饮而尽,她皱着眉头,连眼睛都紧闭着。
胡嬷嬷将一颗蜜枣递给了她,“公主,快去去苦味。”
如今的胡嬷嬷照料沈涅鸢,甚是尽心尽力,与以往不同。
以往她只是将沈涅鸢当做一个利益互换的人,这会儿她是真真实实地将沈涅鸢认作主子。
胡嬷嬷掩下真相,非说那簪子是她盗走的,只是想着沈涅鸢是她唯一的靠山,她护着靠山,就是护着自己。
她也想好了,无非就是被杖责。
可她没有想过沈涅鸢会站出来护住她。
在这西蜀宫里,从来都是下人为主子背罪的,还从未有主子像沈涅鸢这样真心实意地护着自己的下人。
宫尘给沈涅鸢号脉时,胡嬷嬷比谁都紧张。
“宫尘大夫,我家公主这身子如何?”
“比昨日好一些,若是公主能每日早些就寝的话,身子恢复地会更快。”
就这么一句话,胡嬷嬷便在沈涅鸢用过晚膳的一炷香之后,便催着她就寝。
“胡嬷嬷,这个时辰,我真的睡不着。”沈涅鸢小脸皱着,“我办不到啊。”
胡嬷嬷却说,“您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没一会就睡着了,我给您点了安神香,你静下心来便能睡着了。”
“……”
沈涅鸢几乎是被她推着坐在了床上,不得已地躺下。
她随手摸了摸枕头底下还藏着几本话本子,便是道,“我睡觉不习惯屋内有人。”
“老身这就出去。”
沈涅鸢见胡嬷嬷要吹熄屋内的蜡烛,又连忙道,“胡嬷嬷,我怕黑,你留一盏灯给我。”
胡嬷嬷倒也没有说什么,点头应了下来。
沈涅鸢躺在床榻上,看着胡嬷嬷离开了屋内,这才将小脚翘在了另一条腿的膝盖上,甚是悠闲地晃着,从枕头底下随意地拿出了一册话本子,看得很是津津有味。
夜深人静时,沈涅鸢捧着书,已经不住地在打着哈欠了,可她还是坚挺地睁着双眸盯着话本子。
手头的话本子只剩下十多页了,她便想着左右也看到这么晚了,索性看完了再睡。
弯月朦胧,有一道黑影在月下腾空而起,在红墙绿瓦之上飞檐走壁,老树上传来几声也鸮的咕叫声,金色的面具在幽深黑夜下划出一道光色。
“在那里!快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