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梧回头怒视着她,一步步逼上前,“你敢耍本公主?”
“大皇姐说的是哪里的话。”沈涅鸢依旧扬着那张笑脸,眉眼弯弯道,“方才我还没有说话。”
“策护卫这人实在是不近人情,他都给我找来小厮的衣服,却又不肯给我带路,说什么这样看起来像是私相授受,对我名声有损,他如此迂回,坏了我要办的事情,我正要将他带回来,重罚一顿,这不巧了,碰上了大皇姐你来找茬。”
“你!”青梧瞪着她,气血翻涌。
在宫里,还从未有人这般顶撞过她。
“真是抱歉,我性格不似皇姐这般强悍,甚是软弱,所幸我知晓自己这性子是要吃大亏的,故而特意给自己找了一个彪悍的侍女。”
沈涅鸢甚是满意地看了一眼候在一旁的木兮,神情认真地问着青梧,“大皇姐今日也见识过她的本事了,如何?她应当没有让本公主失望吧。”
她话音方落,那倒在地上的桂儿适时地低嚎了一声,引去了沈涅鸢的注意。
少女低眸瞧了一眼脸色惨白,嘴角还挂着一行血痕的桂儿,皱了皱眉头,看向木兮,“木兮,这好歹是大皇姐的人,你出手怎么能如此重?至少你得留半分情面给大皇姐才是。”
“公主教训的是,属下记住了。”木兮维持着一贯的冷淡,俯身如是说道。
沈涅鸢故作叹气,扶额惆怅道,“这可不比在东隋,你打狗还得看主人,还不快些向狗主人道歉?”
众人倒吸了一口气,看向沈涅鸢,这位公主怎么一不小心就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策延霆意外地看了沈涅鸢一眼,又很快地恢复了一贯冷漠的脸色,垂首敛目。
做了十多年质女的公主,胆色过人,果然不同凡响。
木兮甚是听沈涅鸢说教,她说如何,那便如何。
故而,她朝着大公主青梧俯身拱手道:“抱歉,往后若是再有机会打你家狗,我会先提醒你的。”
众人听着这话,震惊地看向木兮。
这锦文不怕青梧,是因为她同样身为公主,且锦文身上也带着功禄,可这木兮只是一个丫鬟罢了,青梧想杀了她,还不是同捏死一只蚂蚁一般的简单。
“大胆奴才!来人,将她拿下!”
青梧怒不可遏,她说这话时,却是看着沈涅鸢说的。
“本公主倒是想看看,谁敢动我的人!”
沈涅鸢上前,站在了木兮的身后。
西蜀宫里的人,要么是同策延霆一般,都是罪人的后人,世代为皇室做牛做马,要么就是被卖身给了皇室,一世为奴。
皇室的人待下人,一向是不把他们当人看的,只当做是会说话的牲口。
若是主子之间有了冲突矛盾,定然是他们这些宫人遭殃倒霉。
他们可从来没有见过哪一个主子愿意护着自己的下人。
沈涅鸢是头一个这么做的人。
锦文再如何有功名在身,地位依旧不如大公主青梧,毕竟青梧是当今国后所出,而青梧早已是朝中掌千军的女将。
这样的地位悬殊,锦文公主却是为了护着自己的下属,同青梧对着干。
这份胆魄,着实惊人。
“六皇妹,本宫劝你还是将这侍女交个我处置,若是闹到母后那里,可就难看了。”
沈涅鸢无谓的笑笑,“那就让母后父王一同来定夺,今夜究竟是谁在故意找茬闹事寻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