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涅鸢走进自己寝房的那一瞬,觉得外面比屋里头还要暖一些。
她这个寝宫建在西处,一入冬就照不到太阳。
木兮紧跟其后,将房门闭上。
“去烧热水,让她泡澡。”拓跋渊低沉沉的开口吩咐着。
木兮即可转身离去。
屋内就只剩下沈涅鸢同拓跋渊了。
冰冷湿透的衣服贴着身子很是难受,可沈涅鸢又舍不得将他的玄色大氅脱下,毕竟她这个屋子够冷的。
“把衣物换上。”
拓跋渊几步走至衣柜前,从里头挑了几件朝她扔了过去。
沈涅鸢抱着衣物,轻咬着下唇,小声地问道,“反正都要泡澡了,我现在不换衣服也没什么?”
见拓跋渊很是好说话地点头,她松了口气。
可她紧绷着的神经还未松懈下来,就见这人抬步逼近自己,低醇的嗓音透出几分威胁,“看来你是想让本公子来帮你。”
在沈涅鸢还未回神的片刻,修长的手指已经将那件玄色大氅脱下。
肌肤接触到冷空气的那一瞬,沈涅鸢猛地哆嗦了一下,“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误会。”
说话间,她就要蹲下去捡起那件大氅,可手还未触及大氅的衣角,就被拓跋渊拉住了手臂。
“欲擒故纵,这个把戏你预备玩几次才腻?”
他低醇的嗓音铺着一层玩味,可沈涅鸢还是听出来了他隐藏在最深处的滔天怒意。
“你真误会了!”
沈涅鸢浑身冻得僵硬,她抬眸对上这人不算很良善的视线,轻叹了一口,服软道,“我换,自己换还不成么?”
她抱着衣物,跑到了屏风后头,哆哆嗦嗦的将身上湿透了的衣物脱下,才搭在屏风上头,就见一个毛巾从天而降,朝她丢来。
这毛巾虽未浸过热水,却有着令人舒适的热度。
沈涅鸢拿着那毛巾愣了愣,紧跟着将身上的水擦掉。
她换好衣物后,想了想,还是将被褥裹在了身上,这才自屏风后头走了出来。
此时,屋内已经暖了起来。
多日不见的少年正蹲在地上,往火炉里扔炭火,碳被烧得通红,偶有火星溅出,在空气中噼啪作响。
沈涅鸢默默地坐在了案桌前,她轻咬着下唇,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宫尘给你的药呢?拿出来。”
拓跋渊将火炉的门关上,起身走到了她的身旁。
沈涅鸢指了指梳妆台上的那个木盒子,他便走过去将木盒子取了过来。
拓跋渊将药瓶拿出来,眉眼未抬,嗓音微凉道,“手臂。”
沈涅鸢乖巧地将手臂抬到了他的面前。
少年这才抬眸,将她的手臂仔细地查看了一番。
其实烧伤的地方已经好得七七八八,还留了一些很是浅的疤痕,是她故意留下来的。
这是她作为一国公主,为了西蜀而所做的牺牲,她总要留一些痕迹在身上,让那些想对付她的人闭嘴。
“其实已经好全了,宫尘没有同你说么?我伤得并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