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尘下意识地握住了手心,他惊觉手心里满是冷汗。
好险!沈涅鸢幸好没有同他一起回来,否则她这条小命可就要交代在这了。
沈涅鸢哪里是什么细作,她顶多平日里闯了祸,开罪了人,拿北冥皇室做靠山吓唬人而已。
这显然是国主想趁机除去沈涅鸢而找的借口。
宫尘原本是计划着一回到药坊,就写密信给拓跋渊,告知沈涅鸢的处境。
可他转念一想,国主尚且容不得沈涅鸢,更何况是拓跋渊,故而将他纸作废。
还是等拓跋渊安全了,再通知他也不迟。
沈涅鸢到西蜀京都,是六日后的黄昏,她坐在摇晃着的马车里昏昏欲睡着,被那黑衣人首领喊醒了。
她打着哈欠,撩起车帘。
西蜀的京都一如她记忆中的那样。
楼宇林立,小店开得琳琅满目,印有西蜀图腾的旗帜在空中飘扬着,入目全然是与东隋不同的风光。
这里的人习惯了骑马或走路,很少有人会坐轿子和马车。
故而她所乘坐的这一辆马车在大街上引得路人频频回头注视。
西蜀的冬日没有东隋那么冷,顶多是剐几下冷风罢了,连雪都不常见。
沈涅鸢将身上披着的毯子拉开,看着马车停驻在一家客栈外。
她蹙眉道,“不是要进宫么?怎么带我来这里?”
“王爷交代了,公主你舟车劳顿,回到西蜀定然是灰头土脸,故而请您在这间客栈休息一晚,明日装扮一番,再入宫。”
黑衣人首领打量了她一番,又道,“你这一身东隋人的打扮入宫,恐怕会被人嗤笑。”
前世的时候,沈涅鸢被拓跋渊带入西蜀皇宫,也是特意换上了西蜀服饰。
这谢凛倒是把拓跋渊的把戏学了个十成十。
她皱着眉头下了马车,一路随行的嬷嬷领着她进了客栈。
“公主,今夜就在此休息,老奴会给你挑选合适的衣裳,晚间用膳时,也会教你宫中的礼仪。”
这位嬷嬷睨着她,又道,“宫中规矩繁多,嬷嬷我只说一次,还请公主你仔细听着。”
沈涅鸢打着哈欠,一步跨入厢房,抬手示意木兮将门关上。
嬷嬷和那位侍女才动了动身子,就被木兮拦在了厢房外。
“公主休息时,不喜欢屋子里有太多人,你们就在此候着吧。”
木兮方将门砰上,她一转身,门就自外头推开。
这位嬷嬷领着侍女走了进来,狠狠地瞪了一眼木兮。
一连坐了六日的马车,沈涅鸢颠簸地身子酸痛不已。
她此刻大咧咧地躺在床榻上,抱着久违的枕头被褥,好不惬意。
“身为公主,应当睡有睡相……”
沈涅鸢微扬的唇弯了下去,很是不悦道,“木兮,将人请出去,嬷嬷跟了一路,也应当累了。”
“老奴比不上公主金枝玉叶,不累!”
这位嬷嬷横了一眼木兮,又道,“这里是西蜀,一切都得依照西蜀的规矩来,老奴不管你们在东隋时是如何做派,总之在这里,公主你得听老奴的,只要你听老奴的话,老奴必保你在宫中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