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怕的。”沈涅鸢仰起小脸,看着国主,道,“入宫前,我本就想着如何请宫代我向国主你求救,我见那宫人没有将我往西宫的方向领,就猜到了国主要见我,所以我一路上也没有多问。”
常走的路径变了,正常来说都会问上一句,尤其是在宫里,每一个变故都会让人惴惴不安。
国主在进殿前,曾问过那个领路的宫人,宫人说小县主一路上很是沉默。
这倒是同沈涅鸢的说法没有出入。
国主单手撑在膝盖上,微微俯下身,“你若是能保贵妃的命,寡人来保你的命,又有何妨。”
沈涅鸢抿着唇,退了出去。
候在殿外的那宫人朝着她俯了俯身,领着她往西宫走。
许是怕太后几等久了,心生怀疑,故而这宫人脚步很快。
以至于沈涅鸢在太后面前时,还有些微微喘气。
太后屏退了众人,蹙眉看着她,很是不悦,“哀家如今是请不动你了?”
沈涅鸢慌得连忙跪在了地上,小脸煞白。
“太后开恩,雪天路滑,我已经尽量走快了。”
她说话间,还在喘气,虽不明显,但是太后瞧出来了。
只是太后故作没有瞧见的样子。
“哀家今日来,是要你办件事情。”
沈涅鸢心领神会地问道,“是为了贵妃的事情么?”
“既然你已经猜到了,那你就同哀家说说,你打算如何除去贵妃的命?”
沈涅鸢哆嗦了一下,小声地道,“这是人命啊。”
她不怕死人,只不过眼下的胆小是装给太后看的。
太后瞥了她一眼,冷声道,“你若连此事都办不好,哀家也留不得你了。”
“太后息怒,臣女……臣女有苦衷,还请太后救臣女一命。”
“什么事情?”太后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沈涅鸢哆哆嗦嗦觑了她一眼,道,“方才臣女来迟了,是……是因为国主召见了我,她要我想办法保住贵妃,不然他就要将我送给谢凛。”
“太后,臣女是你的人啊,怎么能帮国主办事呢,国主他今日能将我送去西蜀,难保他明日不会去动你的其他人,请太后看在我为你办了几桩不错的事情的份上,救救我吧,我实在不想落在谢凛的手里。”
太后眉头紧锁,“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
沈涅鸢的眼泪就好似珍珠,啪嗒啪嗒地沿着下巴滑落。
“臣女为了自保,对国主说太后你对我起了疑心,已经不受重用了,我没有办法劝服太后你保住贵妃,可是国主不信,他逼着臣女去保贵妃。”
她抬起手臂,横在双眼前,捂着怎么也止不住的眼泪,甚是委屈。
“可臣女知道太后有多讨厌贵妃,如今裴家不知死活地在造反,蛊惑百姓,威及皇室,臣女怎么可能去救那妖妃。”
太后对她的话半信半疑,方要开口仔仔细细地问个明白,就听殿外的公公传话道,“国主驾到!”
沈涅鸢哆嗦了一下,慌张地连连磕头,“请太后救救我,国主一定是来抓我了。”
“哭什么!你起来。”
太后朝着她挥手,沈涅鸢当即起身,随意地擦了擦眼泪后,就站在了她的身侧。
方才几个磕头,她很是用力,现下额头红得很是明显。
国主跨入殿内时,一眼就瞧见了站在太后身后的沈涅鸢脸上还有着未擦干的泪,额头和眼睛都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