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
“阿嚏!”
小巧的鼻子冒了个泡泡,时晏从沙发上下来,拿手帕给她擦鼻涕,然后牵住她的手往卧室去。
“生病了要喝药药,很苦,到时候你又哭了,很麻烦!”
“二哥,麻烦是什么?”四岁的时浅不懂。
四岁的时晏背影像一幅画,他也不懂,正儿八经的瞎掰。
“麻烦就是炸弹,一碰就爆炸了。”
时浅很给面子:“哇!二哥懂的好多!”
时晏:“……”
去卧室给她拿了件黑色的外套,时浅套上苦着脸说:“这件不好看,当不成小仙女了。”
时晏眼皮抬的很慢,“当什么仙女,仙女也是炸弹,一碰就爆炸!”
时浅鼓起腮帮子。
她觉得二哥在骗人,但她没有证据……
“二哥,我的礼物呢?”
重新回到客厅,时晏爬到沙发上,懒懒的躺着。
“等着,过了十二点才能给你。”
“那浅浅就睡着了……”时浅沮丧,不过她马上就不沮丧了,从裙子的口袋里掏出一包糖。
“二哥,祝你生日快乐!”
时晏看看那五彩的糖纸,伸手拿过来,冷着脸:“哦,你也快乐。”
撕开一块塞进嘴里,好甜。
客厅的光映到院子里,一个人影闪过,时晏一怔,立刻从沙发上跳下来。
时浅跟着追出去。
长廊上地上放着一束夕阳鹃,花上有张纸,皱皱巴巴的,风一吹,差点飞了。
时晏拿起来,看见一行字,他都认得。
时晏,浅浅,生日快乐。
时浅个子矮,攀着时晏去看,“哇,好漂亮的字,好漂亮的花!”
“是仙女姐姐送的吗?”
“笨蛋,什么仙女姐姐。”他把纸叠好揣进兜里,把花交给时浅抱着,往院子里最黑的地方跑去。
时浅看见个人影,一瘸一拐的跑了,她着急的追过去,可怕黑,追到一半就停了,颤悠悠的说。
“二哥,你快回来,好黑呀!”
时晏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脸上带着笑,拉着时浅的手回屋,一字一句的说。
“浅浅,花花是大哥送的,记住哦。”
那天,时晏找到时崇住的地方了。
后半夜他起身,想去找大哥聊天。
结果就看见母亲一手拿着鞭子,一手抱着满身是血的大哥,又哭又笑的说。
“时崇……”
“你怎么不去死呢……”
………
凤于仙身中两枪,两条胳膊全废了,人醒过来就开始崩溃大叫。
蒋重国牙掉了六颗,因为下巴脱臼,暂时不能种牙,脸上绑着固定带,带着口罩,只剩一双眼睛,乌青乌青的戾气。
蒋凤两家负责人集体重伤住院,警方介入调查,两人却三缄其口,一副“你别查,你敢查我就死这儿”的表情。
警方:“……”
废话,敢说是时崇干的吗?
不敢,怕死!
J市医院。
“蒋医生,辛苦了。”
“你们也辛苦了。”蒋卫川刚下手术,换了衣服回到办公室。
进门就看见钟如玥。
“有什么事非要来医院找我?”蒋卫川看看手表,“我还有半个小时下班,楼下出门右拐有家咖啡馆,母亲去那里等我吧。”
“重国和那个女人要完了,我是来告诉你一声,蒋家该你继承了。”
蒋卫川走去椅子里坐下,拿起笔在文件上写着。
“我在上班,母亲如果不想去咖啡馆等,就请坐在一边不要说话。”
冷漠,疏离,却有问必答。
他恨她,但到底还认她这个母亲。
钟如玥咬了下唇,说:“好,那我不打扰你,我去咖啡馆等,你一定来。”
“嗯。”
人走后五分钟,有人敲门。
“请进。”
“蒋医生,有你的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