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片混沌多年的陌生记忆里,年幼的宋清淮就像现在这样,被人?捆在麻袋中,扛在肩上行走。
与此不同的是,他的小手一直被牢牢握住,小女孩趴在他的旁边,安慰道:“别怕…”
他压低嗓音中的哭泣,身?体贴近旁边的温暖。
记忆逐渐远去,小女孩站在一扇门的门口,房间里尽是黑暗,她的背影被光映出?一曾光晕,走了两步,雪白的裙摆后面有一个?蝴蝶结,随着摇摆晃动,回头侧脸笑道:“我?马上就回来了。”
这些?记忆熟悉又?陌生,仿佛曾经?被割裂过无数次的伤口,被钝钝的刀口轻轻划开,露出?狰狞的疤痕,房间里到处都是血迹,被拐卖的另外几个?少女正在被行着残忍恶心的恶行。
他懵懵懂懂,表情空白的缩在角落,只?觉白花花的肉.体恶心至极。
不知从哪里流过来的一缕鲜血,顺着石灰地潺潺的爬在他的小腿上,他惊慌失措,整个?人?几近崩溃,尖叫道:“好脏,好脏!”
尖叫的惊恐声刺破耳朵,他被一个?柔软干净的怀抱拥着,血色退散,稚嫩的嗓音响起:“不脏,来我?身?后…”
他微愣,小小柔软的双手紧紧抱着那个?女孩子,仓皇无措委屈道:“繁星…”
*
地下车库,是重物摩擦地面的声音,一个?身?影拽着一个?很大的麻袋,在黑夜中行走。
麻袋中,宋清淮头发凌乱,粗糙的麻袋将他身?上的西装弄的肮脏又?褶皱,少年脸颊被微薄的空气憋的红润,双眸有些?空。
他可以挣扎,却又?丧失了挣扎的力气,身?体微微颤抖,额头上满是汗珠。
“繁星…”好听沙哑的声音响起,相同的经?历,消失不见的小女孩。
这一刻,他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
是委屈还是悲痛?十几年前的记忆早已模糊,那份深刻却让他心中刺痛。
来不及胡思?乱想,记忆随之而来带来的思?念和委屈,让他脑中浑浑噩噩,麻袋重重摩擦着地板,他的腰和肩膀被蹭破皮,隐隐渗透出?鲜血,麻袋口被麻绳绑住,忽然停了下来,一阵拳打脚踢,重重的落在他的小腿,背部,腰部。
他痛的脸色苍白,产生了一些?幻觉,仿佛不远处又?有一缕鲜血静静淌过来,想要缠在他的小腿上,一直往上走。
他张了张唇,疼痛越发剧烈,努力回想记忆中那个?小身?影,想让她伴随光而来:“好脏,繁星…”
祁星落动作一顿,皱眉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又?重重的往人?肚子柔软处补了一脚。
她听到少年的闷哼声,似乎还有些?哽咽,没忍住抽了抽嘴角,不是吧?
她这是把人?打哭了?
这家伙平时看起来张扬跋扈,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狗德行。
难道心理这么脆弱?
停顿了两秒,麻袋里没有传来声音,她认为自己听错了,打一顿解恨就行了,祁星落也没把人?往死里打,直到麻袋里的痛呼有些?微弱。
“快找!”
“你去那边!”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
她忽然听到北边保镖在搜查宋清淮下落的攻击。
微微喘了口粗气,从口袋中拿出?钱包,掏出?几千块钱,想了想觉得赔偿可能不够,身?上就带这么多钱,不远处的声音越来越近,地下室的灯光猛然亮起!
她一惊,连忙大步就走。
躲在大石柱后面,因为刚刚剧烈的运动,她的身?上一层薄薄的汗水,鼻尖上额头上都有细密的小汗珠,控制着心跳和呼吸,提起心神警惕后面。
两分钟左右,保镖找到了这里。
他口吻有些?不镇定说?:“糟糕,清淮晕过去了!”
这一刻祁星落觉得自己就是大反派,这反派当的过瘾。
她脸上露出?几分疏狂笑容。
她很少这样套麻袋揍别人?了。
小时候别人?欺负他们是无父无母的孤儿?,祁星落又?不想给福立来孤儿?院惹麻烦,便和几个?小伙伴商量套麻袋,固定在放学5下学那天?打架。
有人?说?没有打过架的青春,少了点少年血性。
她却是因为小时候打架次数太?多,所以总是容易被激怒,做人?做事不够沉稳。
似乎越是做世俗认为坏事的行为,就越能打破那个?老人?当年教她的礼仪规矩,粉碎曾经?扎根在她骨子里腐朽的君子陈说?,是她小时候怨恨交加之后做的最痛快的事情。
好像颠覆一切之后,她骨子里那些?曾经?身?为谢繁星的痕迹就会消失不见,她痛快又?自由。
少年坐在地上,单腿撑住,背靠着大柱子,她的小腿肌肉线条非常漂亮,露出?白嫩的脚踝,安静空荡荡的地下车库,祁星落一个?人?笑的像个?肆意的孩子。
她觉得自己实在太?坏了。
叮咚,手机信息,莫子虞:我?在门口等你。
祁星落站起身?,回头看了一眼地上凌乱的痕迹,她将麻袋捡起来扔进?垃圾桶中。
从口袋中掏出?墨镜戴上,这时有工作人?员过来检查摄像头,她点头致敬笑了笑,坦然而从容的走过去。
一个?小时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