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早春时节,春寒稍褪,云京城里已然是繁花似锦的好景致。
天光渐起,如霓裳铺就落在那山峦之间,绯色昭昭,便是那苍翠欲滴的山林亦不得不为之隐去锋芒。此处山峦地质独特?,每每天光洒落,崇山辉映,熠熠生?辉。
这山名唤流霞峰,地处云京的郊野,若是晚霞时分前来?,便能瞧见?山体反射的赤色流光,美不胜收。
流光之间,隐约可见?一间青瓦黄墙的庙宇,便是这小静禅寺了?。
这庙宇看起来?质朴简单,却处处透着精巧,便是檐上雕的那蛟龙,栩栩如生?,格外地引人注目。
“这庙瞧起来?普通,倒是不知道有什么不同。”说话的是个年轻姑娘,好奇地望着面前这座巍然的庙宇。
“普通?”她身边的一同的女郎闻言鄙夷道,“这里可是中原大烨王朝的京城,流霞峰更是天子脚下?,就算再普通,那也是皇族的家庙。”
年轻姑娘看起来?打扮比边上那女郎稍逊一筹,闻言便抿了?抿唇,脚步慢了?些许,落在那女子后头?,态度谦卑恭逊。
“不过就是个普通庙宇,与别处也没什么不同的。”却有人打断道。
先前挤兑女伴的那女郎闻言心生?恼意?,下?意?识便要开口去争辩,却在看到?那说话的人时,微微一怔。
只见?那说话的竟是个小沙弥,眉目精致,好似那画中人一般。而他身边一身高更高些的男子则更为惹眼,虽只不过身着一袭灰白僧袍,却生?了?一副清隽面孔,便是搁在这云京也是个罕见?的俏郎君。
这女郎一时间慌了?神,只觉得面颊滚烫,竟是瞧着两个僧人红了?脸去。
“不得无礼。”那年长些的僧人轻咳一声道。
那小沙弥却回眸冲他翻了?个白眼,继而撇了?撇嘴,却是不语了?。
“想来?二位也是为住持大师贺寿而来?的吧。”那白袍僧人道。
“正是。大师可也是小静禅寺的?怎么之前却没见?过。”那女郎上前问?,“若是同路,可否能一同前去?”
僧人却微微俯首辞别,“我们师徒亦是访友,另外同路之事,我们还有旁的事情,怕是不便。”
那女郎面上不掩失落,继而再想追问?,那小沙弥轻轻拽了?拽自家师父的衣袖,二人便转身而去了?。
待离开那二女之后,这小沙弥却忽一抬眼,撇下?了?自家“师父”,自顾自地就要往前去。
“夫人……”后头?的白袍僧人长眉轻拢,目露委屈,“夫人可是生?气了?,是我不好,夫人遇讨厌之事,我不仅不帮忙,还将夫人的话打断了?。”
“你分明就是凶我!”那小沙弥生?得杏腮粉面本就得了?十分的好看,再如此轻瞥一眼,只见?那眉目间流光婉转,美丽得不可方?物。
这所谓的师徒二人,赫然便是这一路游山玩水,来?到?了?中原的玄素与绮月。
绮月哼哼两声,别过脸去不想看他,可玄素却偏不要脸面,竟是上前一步,从身后将她轻轻一搂。
“我怎么舍得凶你。”玄素柔声道,一双好看的手却缓缓轻抚着绮月的小腹,“你初来?乍到?,中原不比西疆,你许多事情不甚明了?,此处又是皇城,我只是怕你惹出事端……”
“惹出事端又怎么了?,你说过你会护我周全的!这就不算话了??”绮月小嘴一嘟,羽扇般浓密的睫毛扑闪两下?,眼中便赢了?泪光。
玄素心中更是心疼,当下?便道,“当然算话的,任何挡在你身前的,我都?会毫不犹豫地清理干净。”
绮月“噗嗤”一笑,掩面娇声道,“谁要你'清理’什么了?。”她说着又笑起来?,将手附在他的手背上,“你知道的,我就是心情焦躁了?些,好啦好啦,怎么着这也是你师叔朋友的地界,就算是看在夫君你的面子上,我也不想在这里闹出事情。”
身后的人却微微一僵,嗓音低沉而欣喜,“你刚刚……唤我什么?”成亲一年,他还从未听过她唤自己一声夫君呢。
绮月咬唇就要将他的手掰开,一面道:“是你听错了?,你倒是松开我呀。”
可男人却不管不顾,硬是要抱着她,清沉的嗓音含着笑意?在她的耳边响起,“你再唤一声,我就松开。”
绮月脸颊烧得绯红,眼下?这里虽然偏僻,却也是小静禅寺边,指不定什么时候便有人路过的。
“你快松开,若是被人瞧见?了?怎么办,我倒是无所谓,你这个西疆来?的圣僧,还要不要名声了?。”绮月红着脸道。
“不要了?。”玄素却抱得更紧了?,跟个讨糖吃的孩子似的,一面道,“圣僧有什么好当的,哪有做你的夫君好。”
“玄素——”绮月咬着下?唇,尾音拖得绵长,又急又柔。
“娘子……”玄素的声音透着些许沙哑,男子温热的体温,透着薄薄的衣料传过来?。
忽然有什么柔软而潮湿的东西,卷起她精致小巧的耳垂,轻吻了?一下?。
绮月的身子几近战栗,几乎要化成水一般,她无法自持般的,轻轻从嗓子中溢出了?声,“……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