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河正宇不知道的东西,那是谈恋爱的情况下他不太可能知道的东西,或许一年后会知道,但半年太短了。
“这个是什么?”
“她过两天那什么来会用到的。”
姜东元也有点尴尬,这次还真不是故意的,他是真尴尬。河正宇当时也尴尬,但他更多是荒唐。
岁月那玩意儿太恐怖的荒唐。
只拿了钥匙进门的姜东元推了两个行李箱走,屋子里其实没少多少东西,几件衣服一些瓶瓶罐罐的洗漱用品和保养品,碎花小毯子和文听澜喜欢的熊猫马克杯,更多的是画具。他只拿走了,他认为文听澜马上就要用到的,别的都没拿。
可姜东元拿走的那些,他随手挑出来装箱,都不用经过什么思考的那些东西,那些让河正宇知道,他跟文听澜结束了。
他没有败给姜东元,甚至不是因为文听澜输的,他输给了岁月,输给了先来后到。
即便如此,河正宇还是想赌一把,赌姜东元搞不好是错的,说不定他也没有那么了解文听澜。如今赌输了,输了就要认,河正宇认。
算了。
姜东元在凌晨到家,他只能待三个小时就要走再去全罗南道,明早七点有个采访,采访结束又是个杂志,杂志再之后是电影宣传,他根本没时间回来,但他得回来。
满身疲惫到家的姜东元面对的是黑漆漆的房子,有一瞬间他以为文听澜又跑了,一如那个死孩子丢下张纸条就从他的生命中跑走的那天。恐惧比上次更甚,愤怒也比上次更甚,气到他差点砸了手机,却听到屋内传来了什么东西掉地的声音,直接往里冲。
冲到客厅,屋里黑,眼神扫视周围,灯都忘记开,视线定在窗边,窗台边蹲着个黑影。
惊喜突如其来,姜东元明明是高兴的却忍不住骂了一句“你有病啊干嘛不开灯!”那团东西没说话,让他觉得不太对,本想去开灯又改了主意借着月光往她那边走。
走到人前了,她还是不说话,姜东元蹲下去,想着她该不会是在哭,轻轻碰了碰她的脸,没摸到泪痕,拇指拭了下她的眼角,干的,暗自舒了口气,捏了她一下“干嘛呢,装忧郁啊?”
文听澜幽幽叹了口气,她不是在装忧郁而是在“思考人生。”
“......那你思考出什么东西没有?”
“我好像是个坏女人。”
“这还要思考吗?”
上手就给了他一下的文听澜思考不下去了,只觉得“你怎么那么烦。”
“我开那么久的车跑回来就是让你骂一句?”
“你开什么车不是助理开吗。”
“...那我也很累啊。”
“切。”
姜东元盘腿坐下,感觉什么东西杠到了自己摸出来一看是个手机,冲她晃了晃,听她说是之前他拿回来的那个,不想说话了。搞半天这个死孩子大半夜的在这里想河正宇?还不如思考人生呢!
成熟的大哥哥给小学鸡展示了另一种分手,属于成年人的点到为止,给彼此都留了余地,从都到尾都没有那个句话说出口,更没有说什么让彼此下不来台的话。
那样的分手是文听澜没接触过的,那样离别的方式更是她没接触过的,不止是跟恋人,跟朋友都没有。那是很奇妙的一段经历,起码对文听澜来说很奇妙,奇妙到她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不是对河正宇做错了什么,而是在他们那段关系做错了什么。
比如河正宇说的他在她面前没有抽过烟,因为不知道她会不会讨厌。
文听澜没想过那些,先不管她介不介意男朋友抽烟,只说对方会克制自己不去做她可能会讨厌的事,她就没想过。她都没想过要克制什么,她好像都是自己怎么高兴怎么来,对河正宇是这样,对姜东元也是这样,都是看她开心。
我开心最重要。
但恋爱是两个人的事,不是只有自己开心,还有对方,对方开不开心。
文听澜在跟小伙伴说她的反思,姜东元并不想听。他宁愿文听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变还是那个鸡脑袋,也不愿意文听澜因为河正宇反思。
“你就那样坏着挺好的。”姜东元嘴硬的开口“反正你一直那么坏,突然玩什么成熟。”
白了他一眼的文听澜让他别幼稚了“你才一直那么坏呢,我是之前不知道好不好,我以为只要我开心就可以啊,恋爱本来不就是为了开心才在一起的,我干嘛要去迁就让我不开心的人。男人大把,这个不行就换啊。”
“呀!”姜东元更不想听这个话“瞎说什么!”
文听澜伸手一勾,勾着他的脖子跟小伙伴分享成长心得“你信我,等我碰到下一个人我就知道了,要考虑自己也要考虑对方,要......”
“你哪来的下一个人?”
“迟早会碰到的啊。”
“你还有下一个?!”
“你吼什么。”
姜东元不止想吼,他都想掐死她,深呼吸压下火,捏着她的下巴让她好好看看自己“我不就是你的下一个?”
“谁告诉你,你是下一个的。”文听澜用下巴戳他“我对你没兴趣了,不喜欢你......”
“文听澜!你那个鸡脑袋里就不能装点正常的东西吗!”
“我现在是成熟的大姐姐不跟你吵架。”
自认自己一秒长大变成熟的文听澜决定不和‘小弟弟’计较,拍开他的爪子准备去觅食,她用脑过度,饿了。
姜东元想把她嚼吧嚼吧吞下去,拽着她不给她起来,让她讲清楚,什么就叫不喜欢了。不喜欢之前她还哭戚戚的打电话喊救命,让他火急火燎的跑回来,用完了就丢是吧!
大姐姐让小弟弟别闹,她压根没用上,自己就解决了好吗,别瞎用词。再说了,就算他可以排队成为下一个,也得等一段时间吧,她又不是渣女,哪有无缝衔接的,那也太过分了。
“说来说去还是河正宇!你跟河正宇到底要折腾多久!”
“你别吵,我都要耳鸣了,我们分手了不折腾了。”
文听澜的人生思考环节里到底有没有让她变成熟很难讲,但她确实思考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并且毫无遮掩的告诉了小伙伴“我好像没那么喜欢河正宇,比其他我更喜欢你。”
火气一秒消散的姜东元刚要笑又觉得不对“这结论不符合你的智商啊。”
“你走开,你才智商底下呢。”文听澜起身要去开灯,又被小伙伴拽回来让她说清楚,她不觉得有什么好说的“这有什么好想不明白的,我不难过啊,跟你分开我超难过,要死了的那种。跟他分开我好像就是有一丢丢不舒服,想的更多是自己,觉得自己做了坏事,不难过的话就没那么喜欢吧。”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文听澜发现了游戏的攻略指标貌似不是对方有多喜欢自己,而是自己有多喜欢对方。搞清楚这点超简单,河正宇是喜欢她的,绝对不可能只有三十几好感度的那种喜欢,她敢肯定。否则根本不会有今天这一出,今天这一出更能证明那点好感度是她对他的喜欢。
再加上她当初吼出那句分手之后脑子想的都是她怎么那么坏,而不是跟姜东元吵架说分手后想的,等下要怎么和好,她都没想过和好,那就证明姜东元更重要。虽然也可能是狗子哥更重要,但还是姜东元更重要。
更重要的姜东元代表了更高的好感度,那好感度就是她为核心。
想清楚了这点之前关于河正宇搞不好只是在套路她没那么喜欢她的纠结自然就没了,没了就......
“难过为什么还要分手?”
“跟你谈恋爱很累啊。”
“再试一次。”
“不要。”
“这次不累,我保证。”
“你保证没用。”
文听澜冲他张开手臂,那动作弄的姜东元楞了一下,犹豫着也打开胳膊,之后就被妹子抱住了,他以为事情成了,结果妹子跟他说。
“我对你没兴趣了,我都不想上你...”
“呀!”
“真的啊,我现在抱你跟抱狗......”
“闭嘴!”
姜东元探头就想用吻堵她,被文听澜按着脑袋推开,让他别搞事,她真没兴趣。这给姜东元气的,比她聊河正宇还让他生气。这次姜东元没跟她吵架,都认为自己长大了的孩子们不吵架了,姜东元选择用成年人的操作解决问题。
想着解决问题的男人姜跑回房间去了,文听澜无所谓他去干吗,她饿着呢先去觅食。大半夜的外卖不好叫,她也懒得等,干脆去煮拉面,还去敲门问姜东元要不要吃,门里没反应,她也没管,去煮了一包半,想着他吃就大家分,吃不饱就当减肥大半夜的也不能吃太多,要是他不吃,一包半她撑一撑也能吃的掉,别浪费么~
换而言之,就是找个理由多吃半包,不过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面都上桌了,姜东元还没出来,煮面的文听澜心安理得的吃了一包半,给自己吃撑了,抱着肚子往床上一摊准备缓一缓再去洗漱睡觉,消失半天的姜东元冒头了。
消失半天的姜东元荣光散发的冒头了,哥们大半夜的把自己收拾的特别帅,不是西装革履的那种帅,而是一身黑的走骚气路线,看的文听澜想笑。
“你准备搞色|诱啊?”
“你怕啦?”
文听澜把枕头往高处抬抬人靠在枕头上,张开四肢下巴一抬“来啊,谁怂谁是狗。”
姜狗...不是,姜东元先生先关了大灯只留下床头的夜灯,灯光是暖黄色,还是能看得清彼此的身影只是没那么亮。就这个光还是不太行,那就香薰蜡烛点上,文听澜在他点蜡烛的时候吐槽他花活儿还挺多,姜东元没搭理她专心点蜡烛。
蜡烛点了一排,夜灯也关了,烛火明明灭灭,幽暗的光线多少打造出了暧昧的气氛。小哥哥从床尾往上爬,身高腿长躯体特别大只,文听澜又吐槽,感觉像是拍恐怖片,姜东元没忍住打了下她小腿一下让她闭嘴。
闭嘴就闭嘴,文听澜对自己可有信心了,姜狗想色|诱她那是做梦,她如今可是有经验的人了,另一个小伙伴才是花活儿真正多的人!她已经升华了!
升华了的文听澜淡定的看着姜东元搞事情,随时准备吐槽他不行,虽说小伙伴在幽暗的光线下覆在她身上,让闻到沐浴乳香气的她多少有些紧张,但她还是决定吐槽他。
“直接碰重点部位是犯规啊,我又不是木头人,攻击重点我当然会有感觉了。”
“那什么不是重点?”
“用我说?”
姜东元低头环视她的身体“四肢不是吧?”
“四肢凭什么并不是,占身体很大部位的好不好。”文听澜感觉自己要输,立刻要改规则,手一抬“这里才不是。”
姜东元无语了“到底谁犯规啊。”
“你色|诱我,规则当然我定。”
“行,那你坐起来。”
“干嘛?”
“怕啊?”
“坐就坐。”
坐起身的文听澜倒是看他能搞什么,一只手想玩色|诱?做梦!姜狗哪有那个本事!
盘腿坐在床上的文听澜被拖到床边,双腿还被放到床下,她一边嫌弃姜狗要求多,一边又好奇他要干嘛,按照指示坐好,双手搭在膝盖上,就是很正常的一个坐姿。
“你怎么那么多事。”
“没事了,你坐着。”
文听澜看他把蜡烛都灭了,还拉开了窗帘,想说他该不会是打算‘幕天席地’的搞‘户外’那么嗨,就在只有隐隐绰绰的月光下看到特别大只的家伙蹲在她脚边,托起她的手。
到此时文听澜还是很有信心不管姜狗搞什么,她都不会被诱惑的。
直到......
站起来特别大只蹲下去也并没有小多少的家伙拿起了她的手,轻轻的托着,用额头贴贴她的手背,温温柔柔的跟她说“别怕。”
文听澜不害怕,文听澜开始起鸡皮疙瘩,那种被特别大只的猛兽臣服的鸡皮疙瘩,必须要说,很爽,完全是心理上的爽。臣服的还是姜狗,更爽了!
猛兽开始舔她,也可能是吻她,她看不清,月光真没多亮,视觉被半封印,其他感官就格外敏锐。
先是指尖,最前端,指甲边缘的交界处有软软的东西贴着,可能是嘴唇可能是舌尖,分不清,只能感受到他呼吸时的热气刺激皮肤。顺着指尖往上,一下,两下,第三下文听澜才能确定那是吻,是唇瓣而不是舌尖。
他吻的很慢也很轻,似碰非碰的,吻的文听澜尾椎骨打了个激灵直冲后脑勺,她反射性的想抽回手却被他拉住了,轻柔的拽了一下,感觉没怎么用力却拽住了她,让她动不了,感觉上的动不了而不是被扣住了手。
文听澜觉得不太行,要输,小腿肚绷劲,死命撑着,心里开始背三字经想让自己镇定,要不是不会背佛教她就要背般若波罗蜜了。可她不会,她只能被本来就记不太清的三字经。心里的‘经书’背的支离破碎,手心的触感被无限放大,大的她‘经’都要背不下去了,忍不住想抬脚抬脚踹人了。
掌心突然感觉被什么滑过,要不然是搔过?反正让她头皮发麻,下一秒,下一瞬,下......
一个吻落在了手腕,湿润的,柔软的,带着热气的吻,在黑暗中,在月光下,被那个人落在和心脏连接之处,落在了那个叫脉搏或者叫命名的地方,还有一句......
“我永远赢不了你。”
艹!姜狗也进化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1-1318:16:32~2020-11-1423:50: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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