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铮踏进了酒楼,里面的装潢果然奢华,高格调的古典建筑:“别愣着,我先上去了。”
黄禹赶紧抱着尚方宝剑先走上红楼的地毯,边走边道:“公子,奴要在前面探路,这是规矩。”
容铮已经巴不得快点上楼去了,黄禹还在说什么?规矩,她十分无语:“还不快走。”
主仆就这样前后走,上楼的时候还真的和黄禹警惕的一样不太顺利,遇到了几个酒鬼皇亲国戚,看?见黄禹面生,想滋事,还好有一个清醒的认出了那奴仆抱着的是金贵的尚方宝剑,顿时吓得酒也醒了,拉着几个醉鬼给黄禹让路。
主仆上楼后,那人还奇怪嘀咕道:“这世上,怎么会有人拿着尚方宝剑到处招摇过市?”
容铮已经来到御字楼,只不过还在左楼走着,她的一号房是在右右按照逆时针排序的。
这会儿,赵思年还在御字楼露天阳台桌上喝酒,一边细说着自己最近的风流韵事,然后在端起酒杯要痛饮时,看?见了容铮的身影正慢悠悠朝御字一号走去,而且身后的奴仆还抱着一把剑,仔细看?那龙头的剑柄,明显是尚方宝剑。
噗——赵思年再也没有忍住直接喷出了酒水。
慕容祁忍不住挑了挑眉喝斥道:“稳重。”
“王,王,王爷。”赵思年指着容铮刚转角从一根红柱路过,马上要离开视线了,他因为呛了下,还有些?结巴道:“是她。”
“嗯?”慕容祁再转首时,只看见一角青色的衣袖消失在拐角处。
赵思年没有形象地用袖口擦擦嘴,他道:“是太子,太子殿下来了!!”
慕容祁早些时候听说过这位大哥,终于有了小脾气,敢对太后的狗腿子下手了。
但仍旧改变不了形势,大哥依旧是个傀儡。
他冷呵呵道:“天字寓意楼本就是先帝开的,谁来,各有身份,又有什么?稀奇的。”
“可是。”赵思年犹豫了半天,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慕容祁,太子既然出现,很可能就是来私会的,凭借他在风月场合的经验,刚刚太子的步伐和身姿,根本就是处处透着和女眷见面的喜悦。
等等太子来见的女眷,不会是...千秋小姐!!!
慕容祁见他憋着,他便道:“想说什么?就说吧。”
赵思年默默端起酒杯,摇了摇头了。罢了,太子都和千秋小姐有婚约在身,又有陛下赐婚在其后,她们迟早是夫妻,自己一个外人跟着掺和什么?。
他就举起酒杯道:“殿下,我们继续喝酒吧。”
慕容祁见他神色古怪分明是有事,但他也没有多问。大概是什么?不要紧的事情。
容铮到御字一号门前,她双袖袍下的手掌已经微微浸湿,伸出手推门时,也有了几分促意。里面,里面是千秋燕,她在等着自己。
她刚要推门进去,黄禹双手一推,两扇门被打?开,猝不及防打破了她刚刚的心理建设。
“公子,进去吧。奴在外面等着您。”
容铮被黄禹推着走了进去,等身后的门关上,外面的阳光也被门遮挡的微弱了几分,她神色紧张地走一步,圆弧装饰窗门垂落的红珠串,她右手轻挑起,整个人穿过了红珠串帘,几颗珠子在她停顿时,挂落在肩上。
室内的软塌上,靠白日光窗前,红木矮桌边的白色蒲团上,安静地坐着一个白衣身影倚天光的温和公子。
“我来了。”容铮开口道:“让小姐久等了。”
千秋燕抬起凤眸看着她道:“我也才来。”
听到她没有自称小女这么?疏远自己的称呼,容铮忍不住松口气了。还好还好,现在的口吻倒像是在桃花县与她相遇的时候。
等等,桃花县。
女侠大人她回来了?而不是她登门时那个温柔恬静又疏远她的千秋美人。
那千秋燕是不是会和自己,稍微没那么生疏。
容铮就撩起膝袍,打?坐在蒲团上,她不喜欢跪坐,跪着也不舒服,而且千秋燕也是盘腿坐着,十分的随性,没有半点在丞相府那样端庄贤淑恪守女规的形象。
“还是现在的你,看?起来英姿飒爽。”
“让殿下见笑了。”千秋燕亲自给提起靛蓝的茶壶,给杯子倒了杯热茶,平移着到她面前。
容铮急急忙忙来,外面冷,现在刚好喝口热茶暖暖身,而且她尝过丞相府的锦茶特别的好喝。
千秋燕的手法那么熟练,肯定也有一身的好茶艺。
容铮端起茶杯牛饮一口,下一刻嘴巴又苦又辣又涩的味道,冲击了她的舌头。
“啊!”容铮清隽的脸蛋,唇边吐出了红红的舌头:“真难喝。”
千秋燕若无其事提醒她道:“殿下,此乃苦茶,亦是皇室中所追捧的高雅之茶。”
容铮捧着茶杯,对着她挤眉弄眼,真的假的?
她再让千秋燕给自己倒一杯尝尝看?,说不定第二回?尝了尝能品出不同的滋味。
千秋燕提着茶壶给她倒了一杯。
容铮慢慢品尝,这次味道更加的刺激,她举着茶杯苦得眼角发红:“真苦,皇室的口味竟如此怪诞。”
“皇室的茶自然称得上等。”千秋燕淡定地从另一个茶壶倒了杯,自己抿了半杯,才道:“只不过,我在殿下杯子里放了盐和青柿汁。”
在别人的茶里放料,而且还显得那么淡定,恐怕只有她一人了。
容铮悄悄地放下了茶杯,她伸手要拿千秋燕的茶壶,却被千秋燕的手掌按住了她的手背,压得她的手都抬不起。
容铮挑了挑眉道:“现在才秋后算账,会不会太晚了?”
千秋燕目光不移盯着她的脸道:“随时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