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韧正好醒过来,叶文轩正好赶过来。
于是他赶忙拉着叶文轩大跨步的走到夫人的面前,硬生生的从警察堆里挤了过去,高兴的喊道:“伏韧,你看看是谁来啦!”
被教导主任生拉硬拽,叶文轩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为什么有这么多人聚在这个狭小的病房里,就看到了床上的侄子。
伏韧待看到叶文轩后,原本坚毅的神情,一下子垮掉了。就像一颗正朝着阳光灿烂微笑的向日葵,一下子变成了一颗胆小紧张的含羞草。他看着自己的姑父,脸上并没有太多孺慕与亲近的神情。
教导主任和叶文轩可能没有觉察到。但是见惯了人们虚假神情的警察,却是一眼就瞧出了伏韧神情中的害怕与紧张。然后便是那下意识的微笑,那种带着讨好与害怕的微笑一下子让周围警察的心里酸涩了起来。
教导主任似乎只顾着伏韧与叶文轩的交流。他甚至还朝旁边的警察们解释,这是伏韧的姑父,他一直在照顾伏韧,把伏韧栽培的非常好。而在他的解释下,伏韧与叶文轩之间的氛围却有些紧张,伏韧小声的开口:“姑父你怎么来这儿了呀?”
叶文轩看着伏韧这样子眼中不耐烦的神情一闪而过,这不是好好的吗?一点事情也没有。这么大惊小怪,兴师动众还送到医院来干什么?
不过面上他还是温和的开口:“你的老师告诉我你在考场里面晕倒了,所以我就赶紧过来看看你怎么样了,你现在身体还好吗?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回去我让你姑母给你做些好吃的,再给你煲一碗老母鸡鸡汤养养身体。”
一如既往的,叶文轩在外人看起来永远是那么温和慈祥,就像是一个真心为晚辈着想的长辈。
不过警察嘛,能够看出伏韧隐藏在笑容下的害怕,自然而然的也能看出叶文轩你常在温和下的不耐烦。警察的目光开始凝视了起来,他们打量着伏韧与叶文轩。
然后便朝着叶文轩和教导主任说道:“现在病人才醒过来,他还需要一些安静休息的时间,请你们二位先到病房外等候。”
叶文轩这时候才看清旁边人的模样,他一看是警察,心里不知怎的突然感觉到有一些不妙。
他说到:“既然我的侄子需要休息,那么你们在里面干什么呢?我们一起出去吧,让我的侄子好好休息休息。”
警察礼貌却不失强硬的说道:“我有一些事情。需要伏韧配合,这是十分重要的,还请你们不要打扰我们的工作。”
这么一说之后,叶文轩和教导主任还能怎么办,当然是乖巧的走到了外面病房等候。
警察将门关上,阻挡了他们观察房内的视线。
这时候一名警察拿出一个摄像机来,他对着伏韧说道:“接下来我们所说的话都将由摄像头记录下来。我们负责问问题,而你来负责回答我们可以吗?如果你感到不舒服,随时可以告诉我们。”
伏韧看到叶文轩离开了病房,并且隔绝了他的视线后,眼睛就又亮了起来,他看着警察叔叔郑重的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你的名字是什么?你今年多大了?”
“我叫伏韧,老骥伏枥的伏,坚韧的韧。我今年14岁了,正在上初三。”
“你和刚才的那名男性是什么关系?他的名字是什么?”
“他叫叶文轩,是我的姑父,也是我的监护人。”
简单的问了几个寻常的问题后,警察切入正题。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晕倒吗?”
伏韧苍白的脸色上闪过茫然:“我不知道。”
“这是你的病历,医生给你检查了身体,发现你的身体存在着一系列的不良情况,例如营养严重匮乏,慢性胃肠炎以及风湿关节炎。这些情况如果是发生在非洲或者是发生在老年人的身上,或许我还没有那么惊讶,但是发生在你这么一个14岁的少年身上,我有一些疑惑,你可以为我解答一下吗?”
伏韧瑟缩一下眼睛,似乎这个问题对他而言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见孩子沉默下来,警察直视着他漂亮的眼睛告诉他:“别怕,我们都在这里,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会给你一个公正的公道。”
伏韧听到这话晶莹滚烫的眼泪水一下子流了出来,他用袖子将眼泪擦去,然后哽咽的说道:“其实,我每天都吃不饱,我还要做家务。我我有时候肚子很疼,我告诉姑父的时候,姑父跟我说没关系。后来还是很疼,但我也没有钱去医院看,疼着疼着就习惯了。”
少年的一番话,顿时让床旁边的医生和警察们都愤怒了起来,他们想过无数个答案,但是其中这个答案是最为让他们伤心与愤怒的。
这时候外面等候的叶文轩拿起手机无聊的刷着朋友圈。但是突然间他的目光却停住在了一个新闻上面。那个新闻上面写着:《或许,我们都错怪了伏韧》
看到这个新闻,叶文轩的心脏开始‘噗噗噗’的跳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