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神他喵的那就好!
宴欢退出对话框没选择再回,俞少殸也没再继续问。
直到一个小时后,餐厅经理亲自推着餐车送餐过来,宴欢美美地吃饱喝足,这才满意地回楼上洗漱准备休息。
她洗完澡后给自己敷了片面膜,之后躺到床上开始刷剧。
但没看一会儿困意就从脚底一直蹿到了天灵盖儿,困得眼皮子直打架。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感到身旁的床垫有什么沉物压了过来,似乎还带了些微温热的水汽。
宴欢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房内只亮着一盏落地灯,慵懒昏淡的光垂落在床头,宴欢一睁眼就看到了身边躺着的俞少殸。
他刚洗完澡,身上还披着浴袍。
灯下他的脸色隐约泛红,尤其是眼尾,更是绯红一片。
宴欢皱了皱眉。
果然是刚应酬回来。
俞少殸平日里不怎么喝酒,只在谈大生意的时候会浅酌几杯,不过他酒量一般,而且容易上脸。
看现在这情况,他能回来洗个澡再上床,说明喝得不多。
宴欢悄悄撑起身子看了他一眼,见他阖紧了眼呼吸均匀,也就没管他了,打算继续睡觉。
可没过一会儿,她困意刚上来,被子里一只滚烫的大手就十分不老实地搭在了她的腰上,然后是一条腿压住了她脚,让她动弹不得。
宴欢困意立马顿消。
她扭过头,瞪起眼怒视着狗男人。
可俞少殸压根没醒,他的脸几乎贴上了宴欢的肩颈,微烫的气息扑在肌肤上,灼人得很。
宴欢敛了敛眸,视线停在男人的脸上。
他的眼眉仍是紧紧阖着,薄而红的双唇抿成一条笔直的线,冷漠锋利的棱角莫名少了些许防备。
倒是和平日里见到的俞少殸有几分不同。
貌似更温柔了些。
不过这并不能作为他压在自己身上的理由!!
宴欢试着动了下脚,可被他夹得死紧,压根没法动弹,她一气之下抬手按住他肩膀,用力推了他一把。
可万万没想到,狗男人只躺在床沿上,她这一推又力道十足,竟把他直接给推下了床……
“哐当”一声。
动静很大。
宴欢:“……”
我不是故意的!!
过了好半晌,俞少殸才揉着太阳穴从床下慢慢坐起身来。
他似乎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掀眼看向宴欢的眼神里带了点懵懂。
宴欢扯了下嘴角,脸不红心不跳地强行甩锅:“叫你喝这么多酒,睡个觉还能掉下床!这下摔疼了吧?”
俞少殸静静地看着她。
眉眼冷淡如黑夜。
宴欢被他盯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扯过被子捂住胸口,一脸的警惕。
两人对视了好几秒,谁知俞少殸竟好似信了她的话,忽然牵唇一笑,问她:“你这是在心疼我?”
宴欢:“……”
这家伙看来没少喝。
俗话说千万别和一个醉鬼讲道理,不然心累得永远是自己。
于是她硬着头皮点头:“是……是啊。”
俞少殸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
他从地板上站起身,然后开始解浴袍的腰带。
宴欢:“?!”
“等等等等,我感冒还没好呢!赵医生说了最近绝对不能那啥!”
俞少殸解腰带的手顿时滞住,眉梢肉眼可见地拧了起来。
两人又开始了漫长的对视。
宴欢为了掩饰心虚,紧紧搂住被子,盯着他的眼睛眨都没眨一下。
一副坦荡模样。
不久后,只听俞少殸轻嗤了声,他慢慢收回视线,然后重新把腰带系上,头也不回地出了卧室。
紧接着便听到下楼的动静。
想来他今晚又要去书房留宿了。
宴欢想着俞少殸刚才的神态。
一时竟看不透他是真醉了还是假醉了。
……
楼下书房。
俞少殸行至书桌前,伸手拧亮了台灯,明亮的灯光一瞬间照亮了半个书房。
他靠坐在真皮座椅中,将身子深深陷进去,光影将他的身影切割成明暗分明的两部分。
俞少殸略显疲惫地抬手捏了把眉心,想着宴欢刚刚防备的动作和语气。
舌尖悄然抵住上颚,带出一声低啧。
都说酒可解千愁。
可他只觉得自己心里越发烦躁,想要狠狠发泄一通却找不到任何理由。
明明是他当初鬼迷心窍同意了宴欢替嫁。
明明是他亲手拟了三年合约。
明明是他想透过宴欢的影子思念另一个人。
可为什么现在会这样?
宴欢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
而他却……
俞少殸眸底一抹晦涩的情绪转掠而过。
他直起腰,转身从书架深处翻出一把银色钥匙。
钥匙很小巧,俞少殸端详了片刻,随后插/入银锁,轻轻一拧,打开了抽屉。
偌大的抽屉里叠放着一沓私密文件。
在这些文件的最底下,就是那份薄薄的三年合约。
俞少殸将合约抽了出来,在台灯下一页页翻过。
合约只有极薄的几张纸,内容并不多。
如果用他平常看合同的速度,三五分钟便能看完,并能精准地圈出其中的漏洞和错处。
可这薄薄几张纸。
他却翻了足足一个小时。
尤其是第九条:不许动心,违者犯规。
俞少殸已经记不清自己当时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添了这句话了。
或许只是为了制约宴欢,怕她动心。
又或者是先见之明。
但现在想想,还真是讽刺。
俞少殸重新合上纸页,指尖轻轻摩挲着,台灯余光打在他脸上,整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