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妈妈听见关键词,瞪大眼睛看向花微熹,她是接待过仙师修士的,可高高在上的仙师怎么可能会让她看佩剑,以至于她失了方寸。
可现在重要的是先稳住这个小丫头和晗秋,之后的事她会“委婉”禀报萧家的。
许妈妈立马换了副脸色,谄媚讨好道:“这真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啊!都是我风尘里混久了眼拙不知小仙师风采,是我该打,该打。”说着,往自己脸上拍了几个耳光。
听音色这几巴掌劲道不小,估计是因为不如小姑娘皮嫩的原因,脸上红印倒不明显,不愧是第一老鸨,能屈能伸。
果然,能在乾元城混得好的都不是善茬。
蔓蔓眼睛钉在蓝色小剑上,愣愣地看着事态朝着想象之外发展,在她看来如神明一般存在的许妈妈何时这么卑贱过?哪怕是被打骂柴房的时候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心脏剧痛。
她脸上的恍惚花微熹看着都不忍心,毕竟是世界观受到了冲击也可以理解,谁能面对世界崩塌而面不改色呢?
花微熹心里把她们的结局定好了,面上笑得无害,挽了几个剑花,才说道:“那许妈妈能不在这杵着了吗?”
“能能能,这就走这就走,不打扰小仙师了。”许妈妈掐着蔓蔓的肩膀推搡着她离开院子。
“对了,许妈妈要整治一下楼里的风气了,不能什么谣言都乱造啊。”
花微熹的声音在许妈妈背后响起,她转身看见的就是花微熹似笑非笑的目光,分明不是小孩子能有的眼神,真是邪乎。
“是是是,我一定不辜负小仙师的期望。”
等人走完了花微熹才发现整个院子里只有她们三个了,嘴角拉出一个嘲讽的弧度,又低头看了几眼二十七,这把剑虽然是个护主的剑,但无端觉得它像个二五仔。
抬起头又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花微熹忙跑回屋里拿出药递给荷月,“赶紧敷上吧。”
一大一小脸上都是心疼,荷月咧嘴笑笑:“没事,就刚刚那一下疼,嘶…”
“你别说话了。”晗秋拿过药膏慢慢给荷月抹上,眼里的泪一点一点溢出眼眶。
花微熹沉默看着,一言不发,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她飘了,觉得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小女孩没有威胁。
等荷月好些了晗秋才发现垂头丧气的花微熹,她玲珑心思瞬间就想明白了,心底漫上一股无奈,怎么一个个都不省心。
她以为花微熹难过是因为自己长的好看被许妈妈看中,给她和荷月添了麻烦。
晗秋把人搂在怀里,花微熹默默移开脸,她不想别人看见自己丢人的倒霉样。
“哎呀呀,看哦,我们微熹这小嘴上都能挂油瓶了。”
花微熹一个委屈、小生气的眼神给过去。
晗秋正了正脸色:“今天微熹特别勇敢,保护了晗秋姐姐和荷月姐姐,让姐姐们很高兴很安心,也从不觉得这是微熹的错,要是长的好看都是错的话,这个世界真的天理难容了。照这样说的话,我们微熹可是天大的罪过,怎么能生的这般好看啊。”
花微熹噗呲一笑,把头埋在晗秋怀里,怎么会有这么温柔的人啊,闷声说道:“晗秋姐姐也是大罪过。”
遇见这样一个姐姐当真是她的幸运,要是独自流浪的花微熹真的会得过且过,放纵自己。好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有鹿问筠这样的狗东西,也有晗秋这样的好人。
鹿问筠对于花微熹来说就是个坎,是已知人类良知的最低点。
“小姐,那我们还去出游吗?”荷月问道。
“去,为什么不去,咱们都做了那么久的准备,总不能让外人坏了咱们的好心情吧,苗大娘应该还等着咱们上马车呢。”
荷月捏了捏花微熹的脸,劝慰道:“微熹就不要苦着脸了,我和小姐以前都挨过比这还疼的打。”
“嗯,微熹不难过了。”花微熹顺从点头,跟着她们上了马车。
晗秋给荷月戴上面纱后,目光深远,语气有些歉意:“今日之事说到底还是我的缘故,蔓蔓是一年前来的群芳楼,我看她年纪小被人欺负也是唯唯诺诺的,就给她起了个名字,平日里也多护着她,送了些吃食衣裳。”
“不知怎么的就有了传言说,我要蔓蔓带在身边养,当时是我当选花魁的重要时刻我也就没分心,也没注意这件事,本以为就是好事之人的几句多嘴,毕竟我有荷月在身边。”
“等我后来注意到的时候就是楼里都在说我当上了花魁就看不上蔓蔓这种低等丫头了了,等我去她房里的时候看见了她正在打同房姑娘的脸,动作神态和许妈妈一模一样。”
说到这晗秋眉宇的结拧成团,呼吸急促了些,又接着说道:“我拦下她,她质问我为什么不带着她,我没有说话,后来还是荷月找到我带我走的。我本意是拉她一把,并无养着她的意思,楼里一直也没有这个规矩,我没想到她……”
“后来我觉得不对,问了和她一起生活的丫头,说她私底下一直很跋扈,只是在我和许妈妈面前伪装的很成功,打那之后我就和她没有交际了,不成想竟然如此怨恨我。”
荷月拿出水壶,晗秋接下放在手里,目光却在花微熹身上。
花微熹举起了自己的小手:“…今天这事我也有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