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公子请几位到了假山上的凉亭落座,将帘子垂了下来,又生了火盆送了过来。桌上温了酒,又差人送来了一些小菜和茶点,这才退了下去。
阿衡四处看了去,这才发觉这府上的院子格局有些问题。
见他站在那里一直没有动,宋榭眉头拢了起来,起身走到他身侧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这一看,眼底闪过一丝寒意,连忙转身朝顾季长说道:“这倒是有意思的很,你来看看。”
顾季长刚端起酒盏,闻之想都没想就将酒盏又放在了桌上,起身朝着宋榭走了过来。蝉衣这会儿也发觉了不对,身子一翻竟然落在了凉亭的顶上,登高望远。
此处小镇距离远安城尚有近六十里,按说这镇子是通往远安城的最后一站,官府应该在此处安置驿站,安排兵马的,可是这小镇上既没有驿站,也没有官府,但此处小镇这些年来却从未发生过命案又或是盗窃案,最多也就是邻里不睦,但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动静,没多日就又和好了。
更重要的是,在东岳的地图上,并没有这个小镇的名字。
蝉衣在临渊山庄那么久,阅读过那么多的书籍,也未曾听闻过这小镇的名字。因而,她此刻站在凉亭的顶上看着四周的情形,脸色阴沉了下来。
宋榭和顾季长两人此时已将小镇的布局全然看了眼里,更将这府内的情形尽收眼底。的确,如那年轻人所言,府内的景致在夜里掌灯后瞧着更加的醉人,这小院更是别具一格。然而,纵观小镇全局,几人的神色却都出奇的一致。
很难看。
良久,宋榭深吸了一口气,侧头看向顾季长声音低低。
“你说,他们自己知道吗?”
顾季长摇头。“我拿不住。”
阿衡好蝉衣两人却异口同声道:“知道。”
“为何?”
宋榭目光落在了阿衡的身上,等着他的解释。
凉亭顶上的蝉衣拢了拢眉头,淡淡道:“这小镇庄主未曾提过,那么有可能是在远安城那一站之后建起来的。这里的百姓,极有可能是从别处迁徙而来。”
她略作停顿,深吸一口气。
“也许,他们便是守护远安城的那些将士的亲人。”
她这几句话虽然没有正面回答宋榭的疑惑,却也道出了问题的所在。
可,宋榭心中又多了疑虑。
若是如蝉衣所言,这些人是守护远安城的那些将士的亲人,这未免也太少了。
她记得清楚,顾季长说秦无垢提过,当年随他到远安城的将士有几万人,后来都脱离了春暮和宿雨的掌控,留在了此处成了守护禁地的人。
那可是几万人啊,他们的亲人又怎么可能只有几十户呢?
宋榭的眉头拢了起来,越想越觉得这事情不对劲,看向顾季长的时候脸色阴沉沉的。“你师父有没有提过远安城那边的将士……几万人是不是都留在了此处?”
顾季长倒是有些为难了,摇头表示不清楚。
阿衡幽幽叹了口气,“李家院子看似是小镇阵法中一环,却又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