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命运的轮盘又开始转动了,我们都逃不掉。你要好好守护她,直到你回到我这里,回到原本属于你应该去的地方。护着她,哪怕是你死……”
那声音飘悠悠地终是淹没在了风声里。
阿衡听得云里雾里,再抬眼去看时眼前哪还有什么人,不过是他一人站在云端之上。低头,脚下的景象也在瞬间消失了,似乎方才根本没有出现过,都只是他的幻想而已。
“你还在吗?”
阿衡低低喊了一句,一下子惊得坐了起来。
抬头朝四周看去发现自己在客栈内,而身上的衣衫早已湿透。
是梦么?
他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一片寒凉。
不是梦,梦不会那么真实,真实的那梦里的风雪彻骨的寒凉仍在。
阿衡裹着被子坐在床上,披散的头发垂了下来,被窗缝里透进来的风吹得一丝一缕的飘着。他做了很久,最后又躺了回去,毫无征兆地睡着了。
那头的蝉衣听着旁边屋子里的动静眼睛眨了半天,却又气呼呼的将自己盖了个严严实实。闷了半天,她一下子掀开了被子探出脑袋来,怀念起落葵在身边的时候,至少还有人跟她说话。
诸人睡的不安稳,第二日便也就起了个大早。
宋榭和顾季长下楼的时候小二已经在前头忙活了,听到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抬头见是他们一脸的诧异。“哎,二位侠士怎么起的这么早,早点还没做好呢……”
宋榭却笑着朝他摆了摆手,柔声道:“不用了,我们出去吃。”
顾季长将小二招了过来,凑到他耳畔低声说了几句话。
小二愣神,却还是照着他的吩咐去做了。
顾季长朝着宋榭使了个眼色,回头阿衡和蝉衣也已收拾好了东西下了楼。四人悄悄从后院牵了马趁着天还未大亮悄然离开了。
待小二从后院打了水过来的时候,四人早不见了踪迹,只见那边的柜台上放着一张纸笺,上头压着银钱。纸笺左下角落款是个“顾”字。
这……
小二痴痴地看着那银钱无奈的咬了咬头,还未回身耳畔便落入了掌柜的声音。
“果然都是大仁大义之人,连半点小便宜也不贪,这样的人值得我高看几分。”
说着,他拍了下小二的肩膀,扬了扬下巴。“你说他们离开张大人知道么?”
“东家这话问得奇怪,小的上哪儿知道去?”
小二无奈,拿着抹布走开了。
几人离开了客栈到了街上,那些个早点铺子倒是早就开了,路边还有贩卖鲜花和零嘴的。宋榭瞧着那家的馄钝不错,且这会儿还是冬日里,吃点带汤热乎的待会也好赶路,于是乎众人便都在馄钝摊前坐下,问那人要了吃食,蝉衣又去对面买了零嘴和鲜花。
一碗热馄钝下去,又吃了些烧饼,这一夜的寒气和烦闷竟也如云烟一般散了。
宋榭长长地呼了口热气,将身上的氅衣掀开了些,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后靠在了顾季长的肩膀上,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又端着茶盏饮了口才作罢。
几人吃好了之后,似乎生怕被张县令知道他们要走急忙上了马,催马离城。
哪想,他们这刚出了城门,就见衙门口前的长街上衙役跑得飞快,一边跑一边大声喊着:“大人,大人,他们跑了!跑了!”
刚刚到府衙的张县令屁股还没坐热呢,听到这话五官拧在了一起,整个人有些傻眼。
那人到了跟前,连忙道:“大人啊,那几位侠士……他们出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