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声响动,飞荧的脸颊上落下了五个清晰的红指印。
“我柳翎这些年来诸事受人摆布,唯此一事随我心意。你飞荧便是我深陷深渊时的一缕光芒,我才不至于迷失方向做下诸多祸事。若你不在,你认为我就能活着?”
柳翎双眼里噙着泪,转过身看着窗外。
“以前我想过自裁,结束这荒唐的一生,可是她终究是我的母亲。就算她与舅舅图谋我再不喜欢,可为了他们我也应该做一些事。然而,遇见你之后我才明白,原来自己一直想要的不过就是能自由的呼吸,随意的选择。可是,这条路走了,那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但……”
他声音又淡了几分,小的几乎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飞荧,你是我的救赎。”
以前那些是为养育之恩也好,为了自己能安稳的活着也罢,可出了那个牢笼以后看到的所有,都让他越发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飞荧活成了他心中的另一个自己。即便,他入了帝都以后性子收敛了不少,可有自己护着,他还是那个他。他若是走了……
柳翎不敢想,也害怕去想。
“救赎……么……”
飞荧低声呢喃。
柳翎并没有接他的话,眼间一片迷茫。
夜越来越深,如同鹅毛般的大雪洋洋洒洒,很快便将那宫墙覆盖。府中灯火渐灭,只余几盏昏黄。
后院的的角落里,一双眼睛在这暗夜里打探着,身后站着那人披了件斗篷将自己裹得严实,看不清楚样貌。
二人仔细观察周围情形,见巡夜的已经过去了,便匆忙从假山后闪了出来,朝着那边墙角急急而去,很快又没入了雪夜里。
张绣玲回到院子里后独自在廊下站了许久,吩咐人将院里那株西府海棠连根拔起,栽了一墙的凌霄。
婢女站在身后不敢出声,只可惜了那海棠是当年成婚第二年太子亲手所植,千里迢迢运来的。
张绣玲一人独酌,微微有了些醉意便歇息了。这身侧的婢女刚伺候她宽衣解带,放下了帐幔,就听的廊上传来了脚步声。
“殿下,阿胤来了。”
门口传来婢女的声音,张绣玲猛地坐了起来,朝门口初沉声道:“进来。”
门应声而开,一女子瘦削的身形落了进来,朝着张绣玲躬身施礼。
“殿下,查到了。”
张绣玲眸间寒光泛起,“说。”
“余氏落胎是太子殿下借秦斐之手所为。秦斐确实已经疯癫,不过此事与顾老夫人应该没有关系。顾老夫人离开酒楼后,秦斐还见过一个人。”
那人缓了口气,神情很是古怪。
“那人叫薛锦衣,字南风。”
薛锦衣……字……南风……
那……那不是……那不是抚仙宫……
张绣玲忽而觉得呼吸有些不顺畅,脸色也白了几分,紧紧的裹着被子,脑海里空白一片,忘记了思考。
那人抬眉,又道:“属下还打探到云潇国皇族早已经故去的景王云秋意与薛南风在一起,且二人是师徒关系。”
师徒关系……
余氏落胎事件真相水落石出,张绣玲反而反应淡淡。
倒是那薛南风……
若薛南风与那位是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