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衡摆了摆手,无奈笑道:“帝宫中守卫森严,我能查到这些消息已实属不易。只是,不知道那人的身份,始终无法判定朝中与那些人勾结的是谁,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宋榭原本是有几分失望的,可听到阿衡这么说,深觉有理不由得暗暗点头。
帝宫守卫森严是真,幸而早年间白月楼就在宫中与朝堂上安插了眼线,否则白月楼早就与其他人一般似是瞎子。别说是打探消息,就是如今想送个人进去都是难事。
更别提……帝宫暗处有苍龙卫和禁军。
顾季长低声笑了笑,无言道:“这事情总也会水落石出的,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将远安城的事情处理妥当。另外,碧海崖那边的事得有劳烦京墨早些办妥。”
宋榭点头,应声道:“这事情京墨会尽快处理好的。只是,这么匆忙的离京,老夫人和你府中的诸人……”
顾季长唇角漾开笑意,“我刚回府就已经去见过祖母和父亲了,和他们说了我要去临海和远安城的事。府中的事情父亲和祖母会留心的,想来年前也走不了。其实……”
他略微停顿了下,看着阿衡和宋榭说道:“其实我有想过让顾家的人都留在京都。陈庐城未必就会那么快守不住,即便是圣上需要粮饷,那也只是银钱,而非我顾家说有人的性命……”
“阑衣。”
宋榭低低唤了声他的名字,脸色十分凝重。
“阑衣,人在京都始终是你的软肋。”
软肋……
顾季长低低念了好几遍,缓缓摇了摇头,最终还是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是了,宋榭这话并没有错。虽说天下之大,皆是王土,可远离京都于他们而言是件好事。京都是皇城,权贵世家大多数都在,可实际上这儿便是所有漩涡的中心。只要有丁点的风吹草动,又或是暗潮,席卷的便也是身在此处的人。君威震怒时,又是谁能轻易躲过的?
琅琊王氏不也没在京都吗?可他们不一样跻身于十大家族中?
俗话说的,“树挪死,人挪活。”。
只要人活着,总会走出一条路来。
顾季长将刚刚生长出来的那丁点的念头给掐断了,沉沉吸了口气之后挑眉道:“罢了,不想了。既然已经决定的事情,就算是拖延些日子也得去办。离京,是最好的选择。”
宋榭给他杯中添满了茶,笑着点了点头。
阿衡眯着眼睛看了看顾季长,又扭头看宋榭,摊手道:“所以此次出行,我和蝉衣随你们一起?”
顾季长点头。“你若是有其他重要的事情,我让落葵一起也可以。”
阿衡却连连摆手,笑道:“我没有要拒绝的意思,我也想见见秦前辈。”
话毕,他起身,“我先回去收拾下东西,待会城门口见吧。”
顾季长和宋榭没有拦他,两人细声说了一会话,那边苏木已经将车行的事情料理完了。
宋榭起身朝顾季长使了个眼色,低声道:“我去与苏木交代几句,待会我们就出发吧。”
顾季长点了点头,便也召来了顾言,与他交代自己离京后的事。
顾言抿了抿嘴唇,声音低低道:“公子这些日子总也在外头跑,府中许多的事情公子不知道,可是我还是要说。老爷这些年打理顾家的生意身心俱疲,夫人是待下人很好,可很多时候太过仁慈。老夫人年纪已经大了,再也经不起任何的折腾。公子让少夫人在碧海崖那边寻宅子,可是碧海崖距离京都那么远……”
他的话说了一半,头垂的很低。
顾季长眉头拢在了一起,疑惑道:“你与我说这些是何意思?难道父亲这些日子在京都有什么事情处理的不周全?还是你觉得他年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