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内婢女被杀的事情谢大人一定会秉公处理,至于顾家离京的事,孙儿觉得此时得尽快办。生意上的那些事能舍就舍,只要我们一家子平平安安的,无论在哪里依然是四大家族之首。”
顾老夫人听他说完,眉头拧成了个川字,指尖一片冰凉。
六十多年远安城的事她也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今日圣上竟然亲自来了。这事情中的复杂,哪是顾季长能想象的。可是顾季长既然已经答应了,那自然不能耽搁。
想来想去,顾季长这一趟是非去不可了。
顾老夫人紧紧地握着顾季长的手,叹了口气之后说道:“你想的周到,这些事情祖母会尽快办的。你去北境一定要万分小心,远安城凶险的很,你……”
顾季长浅浅笑了,凑到老夫人身边说道:“祖母放心好了,我当然不会一个人去。我会让阿因和阿衡随行,苏木那丫头就得请祖母将她留在身边了。她与阿音一起长大,情同姐妹,祖母……”
顾老夫人伸手点了下他的额头,轻声笑道:“你想说什么祖母都知道。你且去办你的事,我自会将苏木留在我身边照料,凌羽和元洵祖母也很喜欢,有他们三人在身边,倒也能替祖母解闷。”
听到老夫人这样讲,顾季长心安了不少。
安排好了凌羽和元洵他们,顾季长便也能安心的去北境。
于是,顾季长与老夫人又说了会话,便急急起身又往书房去寻顾昀和王氏。
方才柳斐来了后,顾昀去了一趟府衙,才回到书房坐下,连身上的外衫还未褪下,就见顾季长匆匆进了门。见他额上满是冷汗,他心下惊讶。
“是出什么事了吗?怎么走的满头是汗。”
话间,顾昀起身拿着帕子去给顾季长擦汗。
哪想到,他的手抬到了半空中却又停住了。
顾季长也愣了下,不由得笑了起来,拿过他手中的帕子自顾自地拭汗。
顾昀缓缓吸了口气,摇头道:“不知不觉你都这么高了……”
顾季长笑着扶顾昀坐下,给他斟了一杯茶,亲昵地说道:“爹爹这是什么话,孩儿长高了,长大了也还是你的儿子。这出门去了不也是给你长脸嘛。”
顾昀接过了茶盏,浅浅呷了口,“你来是有事?”
顾季长抿了抿嘴唇,将自己要去临渊山庄和北境的事情与顾昀细细一说,缓了口气继续道:“父亲,孩儿这一趟生死难料,我与祖母没有说这些,但是孩儿觉得不应该瞒着你。远安城那边极有可能藏着魔族的余孽,或许城中还有瘟疫。孩儿此去归期不定,家中诸事父亲的多费些心了。”
他略略停顿,又道:“暗卫我都留在家中听父亲差遣,必要的时候可以请柳斐他们解决一些事。”
顾昀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身来走到了窗前,望着角落里随风飘落的枯叶,声音里夹杂着几许忧愁。
“我们打算离京,可又出了这样的事情,恐怕又得耽搁许久。为父琢磨着离京之事恐得等到年后了,只是京都这局势瞬息万变,年后谁又知道是谁光景……”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眼间也满是愁绪。
顾季长抿了抿嘴唇,言道:“我已有了打算。父亲应该知道枫林道碧海崖那边,我让白月楼的人去那里寻一处清净之地。那儿离临海也近,若有事情临渊山庄也可帮衬。”
碧海崖……
那不是沉渊楼所在吗?
顾昀眉头凛了凛,回头看向顾季长。
“我们去碧海崖,沉渊楼他能答应?”
呃……
顾季长怔住,他倒是忘记了这茬。
不过,沉渊楼和白月楼都在南边,私下里有些交集,这事情若是京墨去办,沉渊楼许能给几分薄面。再者,自己是秦无垢的徒弟,那秦思雨既然在沉渊楼,应该不会为难京墨。
当然,这些话他没有说给顾昀听,只言道:“父亲只管放心,有白月楼的人去办不会出岔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