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雪衣盯着薛南风看了看,缓缓摇了摇头转身进了自己的屋子。
云秋意站在院子里,抿着嘴唇看了薛南风和司雪衣半晌,总觉得哪儿不太对,但又说不上来。似乎,司雪衣很在意一些事情,可是刚才看着自己的眼神,真的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可是,云秋意说不上来。
他缓缓摇了摇头,脸上换作了笑颜,而后转身进了那间原本属于司雪衣的屋子。
薛南风回屋便躺在了床榻上,睁大了眼睛看着屋顶,陷入了沉思中。他隐瞒的那些事情,看来如今司雪衣他们知道的也已经七七八八了,那么秦无垢又怎么可能还坐得住?
秦无垢是知道云秋意存在的,那年自己去云家就是他的意思。可是,如今这么多的事情,他忽而有些迷茫了。如若到最后,历史又重演,那时候又来做这个了断?
薛南风不知道。
实际上,他很佩服那个时候的白语尘。在那样的境况下,他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虽然那结果看似玉石俱焚,可到底是为玄门正宗留下了家底。
如若当初换作了是他,他自认没有这个魄力。
想到这些,薛南风翻了个身,望着白语尘所在的那间屋子,眼珠子动了动,幽幽叹了口气。当年的那些人,一个个的天之骄子,可最后还不都如沧海一粟。
所以说,这神族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两样,神是长生的,可也会陨落。人会生老病死,与神一般有七情六欲,所以他们也并非可以掌控一切。
哎……
薛南风又是一声叹息,眉头动了动,最后翻了个身阖上了眼睛。
白语尘同样睡不着,他忧心的事情更多。宋榭和顾季长能否如他们所愿,在出关的时候忘却所有的事情,还是情况糟糕,想起之前的种种?
虽然薛南风很信任司雪衣,说他一定会办妥这件事情。可,这世上的事总会有意外。之前千机门发生的事就是个例子。薛南风抹去了他们的记忆,可最后他们不还是想起来了。
白语尘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的,总感觉薛南风和司雪衣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告诉自己,尤其是关于自己身份的。他知道一些,可那些并不是全部。
罢了罢了,福兮祸所依,有时候知道的太多了也未必是好事。诚然如司雪衣所言,有些事情到了最后,总归会有个眉目,也没有必要一定在最早的时候探究个明白。
很多事情是没办法掌控的,即便是知道了原来的结果,可在接下来的过程里又是千变万化的。一个很简单的细节,可能就是改变结局的存在。
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一步吧。
白语尘如是想,而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京都中。
秦如安和苏木两人在牢房里待了三日,这期间只有柳斐和百里越来过,似乎他们所在的地方成了禁地,衙役和大理寺的人都不曾踏足,就算是来送饭的人,也是柳斐的亲信。
两人待在牢房里倒是怡然自得,没有半点的慌乱。
段飞被送到了京兆府衙的监牢,连着三日没有任何人去见他,水和食物倒是会准时送来,可每次都是悄然地放在门口,那人就又匆匆离开了,是男是女,是瘦是胖段飞都不知道。
段飞有些慌了神,整日里呆呆地坐在那,内心十分地煎熬。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是来自陈玄正的暗杀,还是柳斐那些人严厉的手段逼问。
或许,面对逼问,他段飞丁点都不会害怕。可若是陈玄正的人来,那他这一生便也走到了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