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鹊伸手在桌上轻轻点着,眯眼笑道:“白月楼消息通灵,宋姑娘难道就没想过,白月楼会有其他势力的探子?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
他这话说的有些歧义,宋榭侧头看着他没有说话。
前面那句话很明显实在提醒宋榭白月楼并非铁板一块,这次随着宋榭来的人中有奸细。可是,依着宋榭对白月楼诸人的了解,显然这事挑拨之言。
然,最后面的一句话才是夏鹊真正要说的。
宋榭轻声笑了,“哦,夏公子这么关注我,倒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了。”
“不,宋姑娘想错了,我不是关注你,而是关注朝局。”
夏鹊微微笑着,声音平淡吐出了这么一句。
朝局……
宋榭看着夏鹊的神情变了,坐直了身子,正了正神色。
“原来如此。”
说话间,宋榭却又笑了起来,似乎是在嘲笑自己。
“夏家本是柳氏一族,如今与皇族分割,竟没想到还这么关心朝局。然,我宋榭虽然不在朝堂,却仍旧觉得费解。既然夏公子这么关心家国大事,为何不回京都?”
为何不回京都?
夏鹊仔细琢磨了下这句话,看着宋榭神情很是怪异。
宋榭也不说话,捧着酒盏又慢悠悠啜了口。酒是好酒,只是与她饮酒的人不对,入了口便也失去了原来的味道,辛辣中夹杂着一丝苦涩。
夏鹊沉沉吸了一口气,声音闷闷。
“宋姑娘,你可知道我夏家为何离开京都?”
宋榭单手撑着下巴,手指在脸颊上轻轻敲着,睫毛微微颤动,笑着摇头。
“夏公子这话问得稀奇,我宋榭从不喜欢朝堂之事,又怎么会知道这种皇室秘闻?”
夏鹊冷冷哼了一声,叹气。
“算起来,我父亲与当今圣上是堂兄弟。棣棠之乱……那场战乱死了数万人,百姓更是不计其数。赤羽军首领秦冬济……”
说着,他微微停顿,转头看了宋榭一眼。
“秦冬济当年与我父亲交好,然棣棠之乱后秦冬济死于谋逆,赤羽军尽散。我父亲因他的缘故遭受牵连,圣上原是想将他发配到边疆的。”
“哦?你与我说这些做什么?”
宋榭眉头挑起,问了句。
夏鹊摆手,“你且听我说完。”
柳徵当年确实有意想将夏鹊之父发配边疆,然而并没有确切的证据说他与此事有关,再者秦冬济的死在他看来,是陈玄正为了独揽大权。所以,他终归没有下杀手。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柳徵在最后关头改变了主意,没有人知道。结果就是,夏鹊之父领着阖家老小远走陈庐城,改姓为夏,从此与柳氏皇族一刀两断。
“所以,你夏鹊难道想为当年的事讨一个公道?”
宋榭挑眉,笑的温和。
“是,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