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榭抬头看去,就见红雀的衣摆上有点点血迹,白色的缎面鞋子上也满是星星点点。她的衣衫破了几道口子,都在近手腕的地方。
宋榭眉头皱了起来,倏地起身朝红雀走了过去,握住了她的手臂。
“怎么回事?”
一探脉搏,宋榭的脸色越发地难看了。红雀的脉搏虚弱无力,沉沉浮浮间隐隐气息凝滞,显然是气血翻涌,受了很重的内伤。
红雀微微一笑,摇头道:“无妨,就是遇到了几个跟白月楼有仇的人。不过,他们已经死了。”
跟白月楼有仇。
顾季长闻声也觉得不对,起身搬了张椅子过来,示意红雀坐下,而后向宋榭说道:“你开方子,我去抓药。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宋榭见他如此的主动,思索了下,快速地写了一张药方塞到他手中,言道:“你拿着我的令牌去城里的徐家药铺,让他们的少主人来见我。”
顾季长掂了掂手中的令牌,仔细地记下,便很快地出了门。
宋榭顺势关上了屋门,将红雀扶到榻上,让她将衣衫褪下,仔细地检查过后脸色阴冷,一边给她施针,一边说道:“你遇到的是千门的人,对吗?”
“嗯……”
银针入穴,红雀低低地应了一声,眉头拧在了一起,脸色苍白。
她入城找千门的那人时,路上先是遇到了天渊阁的人,后来又遇到了千门的人。白月楼是探听消息和刺杀的,江湖上仇家不少,千门中那么多的人做的坏事不少,自然也有关于他们的消息卖给别人。两方人马撞上,当然会有一番厮杀。更何况,今日他们见到的只有红雀一人。
可惜,他们低估了红雀的实力。纵然她受伤颇重,依旧杀出重围。
宋榭给红雀诊过了脉,自然能想象到当时的战况有多惨烈。看着满身冷汗的红雀,她咬着嘴唇,沉沉吸了口气,而后快速的将剩余的银针落了下去。
施针后,宋榭又取来了香薰放在了她身侧的凳子上,这才出门找店小二去取煎药的物件。
小二倒是个明白人,虽然也知道宋榭和顾季长的屋子有人来,但那些跟他没有半点的关系。毕竟,这世上,很多时候想要活的久,就不要那么多的好奇心。
等顾季长从外头回来的时候,宋榭这边已经提红雀拔了针,也已给她渡气。
见宋榭脸色有些不好,顾季长一把扶住她,细声道:“坐着吧,我去煎药。”
宋榭揉了揉眉心,嗔笑道:“你知道这药需要几分火候,多少水?”
“欸?煎药这么多讲究?”
顾季长眨眼,一脸地纳闷。
宋榭温声笑了起来,点头道:“对啊,每味药的药性都不一样,先下后下自然有讲究。这水多少,火候如何关乎药效。许多人忽略了这些,也不懂平日里忌口,却要怪医者无用……”
说话间,宋榭已经将炉子点燃了,而后打开了药罐的盖子。
顾季长幽幽叹了口气,转身去将窗户推开了。
咦……那人……
转身的瞬间,顾季长怔了下。
就见街对面的茶楼,正对着他们房间的窗户旁站着一个身着蓝衣的公子。那公子脸上带着笑,朝顾季长慢悠悠地挥了挥手,似乎是在打招呼。
顾季长微微颌首,而后转身,满眼疑惑地看向了忙活的宋榭。